108. 少年穷25 是巧合吗?还是···……(第3页)

 

    甚至为了让自己的话更加完备,让萧郎君的思路不会拐到别的地方去集云这样容忍王尔的冒犯,当然是不正常的,静姝现学现卖,还把她是顾忌着王蔚之,想要为父亲分忧,才多番忍让的这一层给说了。
 

    虽然不知道女君是怎么会如有千里眼和顺风耳一样的知道了她的行为,但静姝再不敢耍小聪明,将自己对白术是怎么说的,他又是个什么反应,一五一十地回禀了。
 

    而白术,是个忠心的,他对萧逸容忠心,对她这个王五娘子,也并非是无心,知道了这件事后,想也知道,当然也不可能不向萧逸容转述。
 

    集云当然不是有千里眼或者顺风耳。可以有,但是单次兑换的积分都很高,她才舍不得呢。
 

    再联系上方才自己好端端在自己家里头坐着,却被提示涨了10点关键人物的怜惜值,集云不用去问都知道现在的自己在萧逸容心里是个什么形象了。
 

    那是不仅善良纯真,还很孝顺贴心为了自己的父亲能够顺心一些、能够少操劳一些,从来骄傲的王五娘子竟然都能够忍受荒谬的王尔上门的冒犯了
 

    这可真是,怎生不堪怜呢
 

    当然啦,王五娘子忍了,是一回事,谢十一郎没有忍,就是另一回事了,万万不可混于一谈。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嘛,可不能算到人美心善的集云头上。
 

    在一个家族中,能够称为正统嫡支的,并不在多数,毕竟只是塔尖儿上的那一点,要是多了,还反而不值钱了呢。
 

    而真正构成这个庞大的家族的,其实是像袁玉庵这样旁支子弟。
 

    他们也能够享受家族的资源,就算不像绝少数的嫡样的高高山上、坐拥金山银山,但也仍然胜过那些没有家族的寒门子弟许多,一旦有了足够让人侧目,让人重视的才华,还可能会有更多的资源倾斜,若是再有本事一点,如王尔的父亲王蔚之那样家族反而要倚重的,就更不一样了,甚至到了几乎可以和嫡支平起平坐的地步。
 

    但这些也不是没有代价的,作为交换,同时,他们也为家族效力,为嫡支效力,奉献自己的全部,燃烧自己的全部,家族为重,自身为轻,粉身碎骨都不在话下地一头扎进去,自愿且万分荣幸的,成为这个庞然大物的一部分。
 

    像袁玉庵这样的,比上或许不足吧,但比下,那绝对是绰绰有余的,就已经算是熬出头了的。他有了自己挣来的前途,得到了家族一定的重视的,处境也是足够他和选择了他作为女婿的王蔚之满意资源会向他倾斜,家族也会为他奔走筹谋,成为他最大的依仗以及后台。
 

    从给予和贡献,变成了获得和享受。
 

    所以当拿着属于自己的令牌,却无法从家族的公账中支取财物用来人情往来,给自己铺路的时候,曾经谨小慎微换来今天终于扬眉吐气的袁玉庵勃然大怒,和那个鼻孔朝天拒绝自己的管事大吵了一架。
 

    威胁对方道“睁大你的狗眼仔细瞧一瞧,你难道不知道我是谁吗我已得到了袁十郎的看重,十郎使我为同房手足,我在十郎承诺我的份额内支取,为什么不行,你这拿着鸡毛当令箭的货色,竟然还敢这个态度对待我,难道就不怕我向十郎告状吗”
 

    留着两撇胡子、尖嘴猴腮的小管事冷笑了一声,就算他已经搬出了嫡支的袁十郎,这人竟然也完全没有被他的话给吓到,反而愈发得意,慢条斯理地道“郎君也不用为难我,我只是一个下人,听命做事。不妨告诉您一声,今日是二郎下了命令,所以我才不能为您支取钱物。不仅今日,往后,您都不能再从公库中支用任何东西了,这个令牌我本来也该收回去的倘若十郎有什么疑虑的话,小人自然会向十郎解释个中缘由。这就是我从上一级的管事那里收到的命令,郎君您有劲儿也别冲着我使啊,大可以去找二郎,理论理论。”
 

    语气倒也算是客气的了,说着,就戏谑地看着他,眼神中满满的都是轻蔑和嘲讽。
 

    袁二郎对于袁玉庵来说,那就像是天宫里的人物一样,他不敢置信地盯着这个给了他难堪的小管事,他知道,这人是绝不敢信口编排袁二郎的,他敢这么说,就是确有其事。
 

    可就因为是真的,更是令袁玉庵百思不得其解自己这样的小人物,是什么时候、因为什么得罪了这位鼎鼎大名的袁二郎的要知道,这位袁南辞袁二郎,那可是曾被当作下一任家主培养,却因自身性格放荡不羁不想收到约束,以至于不惜放出话去,称自己此生绝不娶妻生子,这才被家族长辈遗憾地放弃,但就算是这样,在陈郡袁氏中的地位却仍旧超然的啊
 

    他也算是个能屈能伸的人物了,心中忐忑之于,很快就收起了满脸的愤恨之色,怀着些不好意思地向这个小管事拱了拱手,打听道“方才是我一时急切,说了些不中听的话,给您道个恼。君子可知道二郎为何下这个命令这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的,我根本都并不曾与二郎接触过,应该也不至于招致二郎地厌弃才是啊”
 

    他这副前倨后恭的态度倒是极大地取悦了这个浅薄的小人,袁玉庵又很及时地奉上了财帛,这个小管事手在袖中捏了捏他递给的布包,这才松了口,道“郎君不应该问我,该问尊夫人才是啊。不知道尊夫人做了什么,触怒了谢家十一郎,十一郎与二郎交好,谁人不知上头人吹一口气,咱底下的就是一个大跟头,这还不就是十一郎一句话的事吗”
 

    这人倒也实在,还真透露出了有用的东西袁玉庵听了这话,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因急于向王尔求证,也顾不上再多说什么,连起码的风度都维持不住了,一句话都没说,就匆匆地告辞了。
 

    原本,他还抱有希望,还想着这其中必是有什么阴差阳错的误会的。
 

    毕竟王慕云虽然偶尔粗疏放诞了一些,但并不是个愚蠢的人,十一郎又算是她的妹夫,平白无故的,怎么会说得上“得罪”呢
 

    只要回去后问明了前因后果,再想办法向谢十一郎解释一番,不愁事情不能解决、一切照旧,怎么说也是一家人嘛。
 

    谁知他回到家中,试探着,如此这般地向王尔说了自己今天的遭遇,结果还不等他问呢,王尔已经气得一拍桌子,恨恨道“这个谢子璋,怎么如此尖酸小气当面奚落了我一番还不算,竟然还背后使手段,好生可恶”
 

    袁玉庵一听她这话,顿时如遭雷劈,一个没站稳,直接向后栽去还支啦哇啦个不停的王尔见状惊呼了一声,扑上来搀扶,还关切地询问他,“夫主怎么了可是中了暑气快坐下歇一歇。”
 

    她好心好意的,却是被面色铁青的袁玉庵一把甩开了,指着她凄惶道“你也不必来扶我,你这个蠢妇,你倒是趁早拿绳子来勒死我为好,我袁玉庵上辈子是造了什么冤孽啊竟然娶了你这么一个愚蠢的货色如今是天要亡我天要亡我啊”
 

    王尔本质是个欺软怕硬的人,先是难免被他这样子给吓住,被甩开后就瑟缩在一旁,半天不敢有动作。后来,却是被他的话给气到,一下子爬起来,也指着袁玉庵道“你说什么呢袁玉庵,我可是琅琊王氏,能娶到我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你不过是偏支子弟,竟然还敢嫌弃我”
 

    袁玉庵掩面苦笑,王尔的反应,已经表明了这根本不是什么“误会”,而是这个妇人确确实实得罪了那谢十一郎眼看已是穷途末路了,他倒反而略微冷静了下来,也没有力气再跟她争吵了,冷漠地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是被你这个蠢妇拖累了个彻底了,还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呢,你下去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王尔狐疑地瞪着他,气壮道“你至于么不过一个没有什么出息的谢十一郎,瞧把你吓得那样”
 

    袁玉庵本来都已经怒极了,听她这样说,倒是一个没忍住,被她给气笑了,摇了摇头,道“不过一个谢十一郎王四娘子好大的口气,那你知不知道,你现在住的这个宅子也是族中拨给我的,现在我们的罪了谢十一郎,他不用多有出息,只需要和袁南辞说一句话,我和你就可能会被驱逐出去,无家可归”
 

    一直理直气壮的王尔,听他这样说,终于微微色变,一下子瘫软了下去。
 

    慌乱间,又似仍不死心,眼珠子乱转地琢磨了一会儿,犹犹豫豫地道“怎么怎么可能呢夫主如今也在朝中有了大好的前途,族中不会就这样舍弃你的,谢十一郎不过是一个外人,不会就因为一个他,族中就放弃了您的”
 

    袁玉庵懒得理她,已经唯有苦笑了。
 

    王珂有什么了不起的王珂有什么可怕、有什么可忌惮的就算得罪了她,我如今早已自立,又有什么可怕的
 

    这都是王尔曾经的想法。
 

    可她不明白的是,王珂的能量,从来不在王珂这一个人的身上而在于,这一张硕大的、严密而连绵不绝,笼罩着整个建康的网。
 

    这网系在每个人的身上,牵一发而动全身,谁都得顾忌它的存在,谁都别妄想能够逃脱、或是免于被它牵绊。
 

    王公大臣、门阀氏族、还有那一个个看似潇洒自在的名士,都身在这网中,也都乐此不疲的,在编织着这张网,再将它缠在自己身上。  ,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