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界不相信眼泪倾虞白
98. 少年穷11 三合一(第2页)
为难当然是要为难的。
集云现在可是理直气壮的,完全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对的,那么都被他气着了,不做点儿什么,也就不是“天下第一刁钻”的王珂了。
还是一样的道理,她必须得表现出没有察觉琴瑟和鸣的特殊意义,完全没有往那个方向去想,虽然行为略微有些不合适,但心里是全然的霁月光风、无关风月的这层意思。
因此,她越是表现得蛮横气愤理直气壮,萧逸容才越能消气,才越开心。
“推”完了就得“拉”嘛
但集云也没打算做得太过分,免得横生枝节,只要向萧逸容传达到了她还在生气的讯号就行,是个意思就可以了。
在静姝的长吁短叹中,容止院的女管事春姑到后,早就有了主意的集云狡黠一笑,示意其附耳过来后,如此这般吩咐了一番,春姑就领命而去了。
在对待萧逸容这件事上,如果说白术是两头摇摆,静姝是忠心直谏,那么只有这个春姑,素来是个积极助纣为虐的主儿,办事情最实在,不打丁点儿折扣的。
从星阑院出来后就没闲着,当下就在府中寻访其一个擅口技的仆下来,府里没有,就又到外面寻去,终于找来了一小儿,神乎其技,学什么都能够以假乱真这小儿被寻来后,饭也没有吃两口,一晚上没闲着,就蹲在萧逸容的窗下,忙活个不停。
他一会儿学犬吠,一会儿学蛙叫蝉鸣,栩栩如生,还就跟贴在人耳朵边儿的动静一样,扰得萧逸容不得安枕,在这样恶劣的环境里,一晚上被吵醒了好几次。
还不止一晚,是连续几晚都是这样,导致他越发精神不济,憔悴困倦起来。
如此,直过了四五日。
王珂并不是天天都去正院问父亲安的,正常是五日一次,有事了就去勤一些,懒怠了,就略略拖延几天,王祎之也都只随她,大约是不忍心太约束了自己这个丧母的独女,能宽松的事情,对她是极尽宽松,不能宽松的地方,就尽量宽松,想法儿宽松。
这一回,一来本也已经到了五日的期限,二来,因闻听一大早他她的大兄王恕就携妻儿归府来拜见长辈,料想着,王恕定会提起几天前竹林宴中王尔的表现一事,集云特特起了个大早,随便用了两口早食,梳洗打扮后,就早一步赶到了正院。
结果上一回她吃得尽兴,反而到的早,这一回她紧赶慢赶的,饭都没好好吃,生怕错过了什么,却是到的最晚的。
王恕及其妻庾氏、其长子王晨已经到了,正与王祎之闲话家常,下首则是萧逸容陪坐。
集云进去时,因见萧逸容也在,两人正闹着别扭呢,她一个没忍住,那脸儿顿时就掉了下来了。
同样的,掉脸儿那也是掉给萧逸容看的。
王祎之一向纵着她,又身为长辈,无意插手这等小儿女之间的事情,低头品其茶来。
王恕更是宠她宠到只当自己眼瞎,没指责她的妇容功夫,反而夸起她容光焕发,俏丽更胜往日来,哄得集云灿烂一笑,脸也不怎么垮着了。
但那两个人轻轻放过了,大嫂庾氏却不能对此视若无睹俗话说“长嫂如母”,庾氏自认不管是从情份上,还是从身份角色上,都还算是教导她的责任和资格,当下便含笑道“咦小姑因何作此态”
集云略略慌乱,连忙收起所有的神色来,向庾氏甜笑着撒娇道“并无,嫂看错了。”
王珂若是孙猴子,那庾氏就是如来佛。
纵然她天不怕地不怕、七个不服八个不忿的,对这个品性高洁、大气温婉的大嫂,也一向是尊敬有加,乖巧侍奉着的。
见她恢复了过来,庾氏那一双温和的美目中带着浅浅的责备,不赞同地瞪了她一眼,这才拉着她在身边坐下了。
姑嫂两个感情好,庾氏半搂着她嘘寒问暖,两个人喁喁低语,一时倒有说不完的话。
另一边,过了这许多天,让那个谁又多过了几天提心吊胆的好日子,王恕也终于随口将上一回王尔丢的那个大丑禀给了父亲。一边听着,王祎之的眉头一边也微微蹙起了。
王尔的行为虽然十足是丢人现眼,丢的还不是一般二般人家的脸,是她们琅琊王氏的脸,但这到底是小事,一个小辈出了一回丑而已的小事,完全不值当他王祎之为此而勃然大怒。
因此王祎之听过后,除了微微蹙起的眉峰,神色间全无变化,只是点了点头示意这事儿自己知道了。又转向了集云,轻描淡写地吩咐道“集云,你以后同她,少来往吧。”
集云连忙肃容起身应“是”光这一句话也够分量,就已经是惩罚了。毕竟,王珂这个嫡支贵女若是与王尔从此以后少有往来,对于王尔来说,意味着她的地位就将一落千丈,她的处境也该变得不那么好过了。
可王恕听到了这样的结果,却似仍有不满显然他对王尔的表现实在是差得出奇也不知道是不是还有什么集云不知道的前由在,又进一步向王祎之建言道“父亲,王典庸碌,连他这个女儿,如今看来也是轻浮不堪大用的,何不将其逐出琅琊王氏”
时人讲究门阀,王尔与其父母本是分支,论起来是实则是宁溪王氏,并非正统的琅琊王氏这一支,是在嫡支的默许下,他们才扯虎皮做大旗,话里话外,将自己也算在琅琊王氏之列。
王祎之听了长子的话,并没有数落他直呼自己的七堂叔名姓的过错,叹了口气,竟是赞同道“本来是该如此的,只是我琅琊王现如今无人可用,王典虽然性格可憎,但也算是一能吏,品级虽不多么高,却是实职,有了什么事情了在朝中也算说得上话,必要的时候,也能堪大用,岂因一点小事逐之你这话说的,实在是欠考量。”
王恕这才不继续说话了。
起身,向父亲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表达领受了交会,这件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
待从父亲处告辞出来,又辞别了准备直接出府去的兄嫂,就又只剩下了集云和萧逸容两人。
俊逸出尘的萧郎君如今却是一脸憔悴相对于任何一个人,一连几日整夜难以安睡,几乎算得上是酷刑了。
若是换一个人来,这会儿四目相对,怕是掐巴死集云的心都有了,但萧逸容却还是维持住了风度,苦兮兮地向集云求和道“还请珂娘子收起神通,再这样下去,吾命休矣。”
集云略有些得意,但好歹收敛了起来,装相道“九郎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萧逸容的桃花眼眨啊眨、又眨啊眨,水光潋滟、荡漾多情,目不转睛地盯着集云,可怜巴巴地道“阿珂厌我吗”
集云一愣,表情几经变化,对于他这一句不加掩饰的叙情,和那双要命的、牢牢盯着自己的眼睛,很明显是有些招架不住了
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嗓子,强撑着架子道“怎么不厌哎,难道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吗九郎怎会有此问”
比这难听的话也没少听,萧逸容在珂娘子的面前早就练就了抗打击的铜皮铁骨,就算她这样说,也是完全不见伤心的神色想必这探问王珂心意的问题是准备酝酿了许久的,几乎是她的话音刚落,他就立刻追问道“那么谢十一郎呢,阿珂可厌恶他”
眼见集云立刻大皱起眉,仿佛提起谢子璋来就没好气,情真意切地烦闷道“他啊,他自是比你更讨厌百倍、烦人百倍的了九郎又不是不知道,我与子璋表兄天生不对头。”
听到她讨厌谢子璋,萧逸容本来应该欣慰和喜悦才是的,但,恰恰相反。
王珂这丫头,嘴比石头都硬,她说讨厌未必是真讨厌,很可能还是刻意说的反话,用来遮掩。而且男女之间,这“讨厌”本来就带着不一样的色彩,带着旖旎意味。
再加上萧逸容之所以这样问,本来就因为那一日的一首格外和谐的琴瑟合奏正挂怀着呢,一听她这话,脸立刻黑了,心里也不是滋味起来,直如吃了一颗在醋里泡过的酸杏,吐不出、又咽不下,甚至气得都想抓着这个可恶的小女娘的胳膊使劲晃一晃,要她一句准话,给他一个痛快。
集云自然也看出了他脸色不对,虽然心里门儿清,便假作疑惑地询问道“怎么我说比起你来更讨厌子璋表兄,九郎好像还不爱听了难道九郎忧人之所忧,连我讨厌不讨厌旁人都也要操心吗”
萧逸容是真被这几日的心绪起伏给整得疲惫不堪了,随着心上人的行为变化,短短的几日,心情是一会儿飘到云上,一会儿跌入谷底,就算他再有定力,实在也是忍受不得,见她都这样问了,便索性以直道“是。的确不爱听,我不想你更讨厌旁人,宁肯你只讨厌我。”
说着,他更是了露出了侵略性,向前踏了一步,微微弯腰逼近了集云,定定道“你我之间,本就不该有旁人。”
王珂的脸一下子比身上的红衫更艳丽了两分,一把推开了呼吸可闻的萧逸容,下意识地开口道“你你”,只是“你”了半天,也“你”不出来个什么来。
话说到这个地步,别说“王珂”只是生疏于男女之情而不是个傻瓜,就算她真是个傻瓜就算她是个棒槌,也该明白萧逸容这话背后的意思,也该明白萧逸容的拳拳心意,顺便明白他对谢子璋的酸意,正是导致这几回的行为异常的缘由了。
咬了咬娇艳如花瓣儿一般的嘴唇,集云欲语还休地斜了他一眼,娇蛮地跺了跺脚,嗔道“为这一句话,杀你也使得”
被他不依不饶地盯着,还伸出手来拦着不让走,说完这一句,她就垂下了头,到底飞快地道“你要实在恳求,那从此以后我最讨厌你、只讨厌你,这样九郎可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