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杏苏散(第3页)
桔梗振袖指向东北角的医案卷轴：
秋分案：绸商李氏，咳兼鼻衄，原方加白茅根四钱、荆芥炭二钱
霜降案：农妇张氏，痰中带血，添阿胶珠三钱、侧柏叶炭二钱
立冬案：塾师王氏，咽痛音哑，入玄参三钱、蝉蜕一钱
前胡捧出《温病条辨》："吴瑭云'燥气化火，最易伤络'，李氏案鼻衄乃燥伤阳络。"他轻触卷轴上的血渍，"白茅根中空似络，正合《本草经疏》'象形取效'之论。"
杏仁拾起金黄的银杏叶："君药苏叶似此叶形，辛香走表；臣药杏仁如叶脉，润降入里。"她将叶脉浸入晨露，"《药品化义》谓'杏仁润中有散，与苏叶宣中带敛，恰成犄角之势'。"
枳壳剖开枳实："《本草备要》言我'破气之功在皮'，然王氏案中..."他碾碎果瓤，"患者年高气弱，故去瓤用壳，遵《医宗金鉴》'衰其半而止'之诫。"
茯苓取铜秤称量药材："苏叶性升，杏仁质降，此乃《内经》'升降相因，阴阳秘合'之道。"他将药末倒入阴阳鱼形药盘，"观此散剂旋舞，升者如雾露，降者似霜雪。"
陈皮摩挲三十年橘红："《雷公炮炙论》谓'陈久者烈气消'，我在此方中..."他撕开橘络，"非为破气，实取《理虚元鉴》'甘淡实脾'之意，暗合'培土生金'之机。"
半夏举起姜汁浸透的半夏片："燥邪挟饮者，非辛不能开。"她将药片置于舌形玉雕上，"然王氏案舌红少津，故减我至五分，佐以玄参三钱，仿《医门法律》'刚柔相济'法。"
大枣剖开金丝枣："《长沙药解》云'枣肉补脾阴，枣核温脾阳'。"她将枣核排成北斗状，"秋分后阴气渐长，故去核用肉，应《周易》'与时偕行'之旨。"
苏叶展开吴瑭手札影本："先贤原方治'头微痛，恶寒无汗'，然今人腠理疏松..."她指向张氏医案，"此妇虽恶寒却微汗，故减苏叶至二钱，增黄芪三钱固表，此乃《景岳全书》'因时制宜'之变。"
牛蒡子捧出叶桂医案抄本："《临证指南》马姓案用杏苏散加薄荷，今人若效..."他燃起薄荷叶，"则易引虚阳上浮，当以牛蒡代薄荷，取其'润中透达'之性。"
茯苓取五色土布阵：
白属金——杏仁润肺
青属木——苏叶疏肝
黑属水——熟地固肾（王氏案佐药）
赤属火——丹参凉血（李氏案佐药）
黄属土——陈皮健脾
"此五色相生，暗藏'金水相生、木火通明'之机。"他拨动土块，"若遇土虚木乘者，当增茯苓至五钱。"
桔梗剑指《伤寒论》："仲景治表未言燥，然麻桂各半汤..."他忽取桂枝与苏叶相合，"今人外寒内燥，故以苏叶代麻黄，此即《医学源流论》'古方今病不相能'之诫。"
五味子系紧五色药囊："《慎斋遗书》谓'酸能敛燥'，然秋分前..."他倒出酸仁，"当用生津之乌梅；秋分后气降，则换敛肺之五味。"
残阳西斜时，众药见银杏叶在医案上投出"升降"二字。苏叶拾叶轻笑："此方精要，尽在《素问·至真要大论》'燥淫于内，治以苦温，佐以甘辛'十二字。"她将叶片夹入《温病条辨》，惊起一行批注："能解此句，则燥证思过半矣。"
亭角铜铃忽作清越之声，二十七卷医案无风自动，现出赵童新愈后抄录的《药性歌括》："杏苏散本为凉燥设，头痛恶寒痰稀白，夏苓陈草姜枣入，临证加减勿拘格..."
檐角冰凌垂若玉箸，苏叶将全年医案封入紫檀药柜，柜面浮雕的《杏林春暖图》在雪光中泛着温润光泽。学徒赵童跪坐蒲团，手中《方剂学》正翻至"杏苏散"篇，忽见窗棂间透入一缕梅香，与药香交融成韵。
桔梗捧出泛黄的吴瑭手札："先贤创方时正值白露，庭中紫苏经霜不凋。"他展开卷轴，露出夹层的银杏叶，"此叶采自创方那日，叶脉走势暗合方剂升降之理。"
苏叶执银刀剖开陈年苏籽："《本草纲目》载'苏籽降气，叶茎发散'，今授你选材要诀——"她将籽粒撒入雪地，"经霜三日而色不黯者，方为上品。"
前胡启动机关，药柜豁然中开，现出三百格医案屉：
康熙五十年案：旗人咳喘挟湿，加苍术、厚朴
道光二十二年案：书生燥咳咯血，添阿胶、白及
民国三十七年案：女校喉痹咽痛，入射干、木蝴蝶
杏仁取同治年间瓷瓶："此中存有瘟疫流行时的变方——"她倒出药末，"当年加板蓝根、贯众各三钱，救千人性命。"
茯苓铸青铜药秤，星宿刻于衡杆："一两分十钱，应十天干之数；一钱分十厘，合地支十二之半。"他将杏苏散君臣药置于秤盘，"冬至日苏叶当增半钱，以顺阳气始生之机。"
陈皮雕紫砂药罐："此罐形如肺络，武火煎煮时..."他将沸水注入，罐壁现出"宣肃相因"篆文，"气随纹行，可助药力布散三焦。"
五味子布五行药阵：
春：苏叶减至二钱，加防风三钱
夏：生姜易为鲜佩兰，添滑石四钱
秋：杏仁增量至五钱，配梨膏一盏
冬：桂枝尖一钱，合熟地三钱
"此乃《景岳全书》'因时制宜'精要。"他转动阵盘，药香随节气流转而变。
赵童捧出习作医案：
壬寅小雪案：老妪咳喘挟痰，原方加三子养亲
乙巳芒种案：幼童食滞化燥，合保和丸化裁
苏叶朱笔批注："三子过降，当留苏叶宣发；保和丸中连翘苦寒，需减半防遏燥。"批红在雪光中如梅绽新蕊。
众药聚于千年银杏下，树身突现天然药纹：
左枝如苏叶舒展——辛温宣散
右干似杏仁沉坠——苦润肃降
根脉若茯苓纵横——健脾渗湿
桔梗剑指树纹："此树五百年前由吴瑭手植，今纹显方理，乃天道人术相合之征。"雪落纹间，竟现"升降相因"冰晶图形。
祭灶日，赵童启封陈年药瓮，忽见杏苏散方笺化作琥珀，内凝霜苏叶脉络分明。苏叶对日观之："此叶脉二十一条，正合手太阴肺经之数。"琥珀中忽现吴瑭虚影，提笔书"燥淫所胜，平以苦温"八字，墨迹透瓮而出，印于新徒衣襟。
除夕钟鸣时，赵童独立杏林，见枯枝萌发新绿。他按《内经》"春夏养阳"之训，将苏叶籽埋入向阳坡地。转身时忽闻童谣：
紫苏青，杏仁黄
前胡降，桔梗扬
凉燥束表不用慌
三片姜，两枚枣
九味成方美名彰
歌声中，三百株苏苗破雪而出，叶脉间金丝流转，暗合人体十二经络。
十年后，赵童已成赵大夫。立春那日，他于银杏树下讲授杏苏散，忽见当年琥珀中的苏叶飘落教案。日光穿透叶脉，在《方剂学》上投出吴瑭批注："凡燥证有形似寒者，当细察舌脉。能识此变，则活法在人矣。"此时，庭中三百株苏草无风自动，辛香永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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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苏散《温病条辨》
【组成】苏叶 半夏 茯苓 甘草 前胡 苦桔梗 枳壳 生姜 橘皮 大枣去核 杏仁（原着本方无用量）
【用法】水煎温服。
【功用】轻宣凉燥，理肺化痰。
【主治】外感凉燥证。恶寒无汗，头微痛，咳嗽痰稀，鼻塞咽干，苔白，脉弦。
【证治机理】证因外感凉燥之邪，肺失宣肃，痰湿内阻所致。凉燥伤表，则恶寒无汗、头微痛；凉燥伤肺，宣肃失常，津液内结，则咳嗽痰稀；鼻为肺之门户，肺气为燥邪郁遏，燥伤肺津，则鼻塞咽干；苍白、脉弦，为外感病邪属寒凉之象。根据《素问·至真要大论》“燥淫于内，治以苦温，佐以甘辛”的治疗原则，法当轻宣凉燥、理肺化痰。
【方解】苏叶辛温不燥，发汗解表，宜畅肺气，使凉燥之邪从表而解；杏仁苦温而润，肃降肺气，润燥止咳。二药配伍，苦辛温润，合用为君。前胡疏风解表以助苏叶，降气化痰以助杏仁；桔梗、枳壳宣降肺气，既疏理胸膈气机，又化痰止咳祛邪。三药合用，有宣有肃有祛邪，使气顺津布，达理肺化痰之效，共用为臣。橘皮、半夏行气燥湿化痰，茯苓渗湿健脾以杜生痰之源；生姜、大枣调和营卫，滋脾行津以助润燥，共为佐药。甘草调和药性，且合桔梗宣肺利咽，为佐使之用。本方是治疗外感凉燥证之代表方。
【配伍特点】苦辛微温，肺脾同治，重在治肺轻宣。
【方歌】杏苏散内夏陈前，枳桔苓草姜枣添，轻宣温润治凉燥，嗽止痰化病自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