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杏苏散(第2页)
甘草观药液成色："《炮炙大法》云'汤成琥珀色为上'，今色如秋枫..."他忽添蜂蜜三滴，"然此童苔燥，当减蜜防助痰。"
前胡观日晷投影："申时气血注膀胱经，当令药力随太阳经布散。"他将药汁分作三份，"仿《千金方》'一服汗出则止后服'。"
半夏捧药近患儿鼻端："《理瀹骈文》谓'药气可通肺窍'。"患儿深吸药雾，忽连咳三声，吐出胶痰如冻，"此乃《诸病源候论》'寒痰得温则化'。"
苏叶按诊寸口："浮紧脉转浮缓，《诊家枢要》谓'缓则为正复'。"她观患儿额角微汗，"此汗清而不黏，正合《温病条辨》'遍身微似有汗者益佳'。"
杏仁察舌象："白燥苔转薄润，然舌中裂纹仍在。"她取梨汁浸石膏，"当备《医学衷中参西录》石膏粳米汤，防化燥伤阴。"
桔梗忽见患儿颈侧隐现红疹："《疫疹一得》'疹伏肌腠，咳甚则现'。"他取牛蒡子置于疹上，"若疹色转艳，当减苏叶加此物三钱。"
生姜嗅到药气中隐有焦苦："《形色外诊简摩》'口出焦气主燥化火'，戌时当察舌苔..."话音未落，药圃薄荷无风自动，叶尖已现焦枯。
大枣蒸制茯苓糕："《饮膳正要》'秋宜食麻以润燥'，当佐黑芝麻三钱。"她将糕切成太极形，"晨服补脾，暮食润肺。"
陈皮酿制金橘蜜饯："《山家清供》载'金橘醒脾'，可含化止咳。"蜜饯在青瓷盘中泛着琥珀光泽，暗合"培土生金"之理。
暮色染透药柜上的紫铜药秤时，檐角惊鸟铃骤响。苏叶疾步踏入诊室，见赵童蜷缩如虾，咳声空洞如击瓮，唇边泛起青紫："《温病条辨》'燥咳甚则气逆'，此乃凉燥化寒，束肺愈甚！"她三指扣住太渊穴，寸口脉弦紧如绞索。
前胡掀开患儿衣襟，见肋间凹陷如沟："《金匮要略》'咳逆倚息不得卧，此为支饮'，当参小青龙法。"他忽触患儿后背，"《医宗金鉴》谓'背寒如掌大者，寒饮停肺'，此童两肩胛间冷如覆冰。"
半夏捧出姜汁浸透的半夏片："《本草备要》云'半夏得姜，散寒化饮'，当增量至一钱五分。"她碾碎药片投入陶罐，"需武火急煎，仿仲景'去性存用'之法。"
桔梗挑亮烛火，见患儿耳后疹点隐现："《疫疹一得》'疹伏而咳剧，邪无出路'。"他将牛蒡子置于银匙，"当减苏叶辛散，增牛蒡子三钱透疹达邪。"
杏仁轻触疹点："疹色紫暗如茄花，此《形色外诊简摩》'血瘀络阻'之象。"她添桃仁二钱，"合《医林改错》会厌逐瘀汤意。"
苏叶挥笔改方：
紫苏叶二钱（后下） 苦杏仁四钱
牛蒡子三钱 前胡二钱
姜半夏一钱五分 细辛三分
干姜一钱 五味子一钱
茯苓四钱 炙甘草二钱
细辛指《本草衍义》："寇宗奭谓我'不过钱'，此童年幼体弱..."他取砝码称量，"三分恰如芥子，取其温通之性。"
茯苓观铜壶滴漏："亥时三焦经旺，当令药力通达表里。"他将药汁分作七份，"仿《千金翼方》'七沸饮法'，隔两刻进一服。"
五味子嗅患儿汗味："《望诊遵经》'酸汗如梅子气，主阴液欲脱'。"他取五倍子研末敷脐，"外固卫阳，内敛肺气。"
陈皮蒸取橘露混入药汁："《理瀹骈文》谓'露者，草木之精华'，可载药上行。"蒸汽在患儿面前凝成雾桥，直入口鼻。
生姜捣泥敷贴肺俞穴："《针灸资生经》载'隔姜灸治寒咳'，今以姜泥代灸。"患儿后背渐现红晕，如雪地绽梅。
子夜时分，赵童突发战栗，咳出痰涎如冰片。苏叶按寸口："弦脉转濡，《诊家正眼》谓'濡为湿化'，此乃寒饮得温之兆。"她观痰涎入水即沉，"《诸病源候论》'沉痰属寒'，当续进温化。"
桔梗察舌："白燥苔转腻，《辨舌指南》云'腻为湿浊'，需减杏仁加苍术。"他将苍术片置于舌上，"《本草纲目》谓其'健脾燥湿'，当用米泔水浸炒。"
前胡改方笺：
去杏仁二钱
加苍术二钱（米泔水浸）
桂枝尖一钱
桂枝折枝示众："取嫩枝尖如雀舌，效法仲景桂枝汤'轻宣卫阳'。"枝尖在烛火中散发辛香，暗合"少火生气"之旨。
平旦鸡鸣时，赵童咳声渐疏。苏叶观其指甲："青紫退为淡红，《形色外诊简摩》'爪甲荣润主气复'。"她轻按中府穴，"《针灸甲乙经》谓此穴'治咳喘寒热'，今压痛已减七分。"
茯苓察小便："《伤寒论》'小便利者，饮邪有出路'。"他取晨尿沉渣，"浊如米泔，当续用健脾渗湿法。"
大枣蒸制参苓白术糕："《医宗金鉴》云'脾为生痰之源'，当固本善后。"糕面嵌莲子七枚，应"七星北斗"培土生金之意。
陈皮晒制橘皮糖："《山家清供》古法，以糖霜缓陈皮辛烈。"糖块在晨光中晶莹如冰，患儿含化时咳声顿止。
晨光漫过雕花窗棂时，檐角铜铃轻响三声。苏叶将最后一滴药汁滴入琉璃盏，琥珀色的液体映出赵童渐复血色的面容。她三指搭在太渊穴上，嘴角微扬："《诊家枢要》言'脉来缓滑，胃气来复'，寸口脉已由弦紧转濡缓。"晨风卷起案头《温病条辨》，正停在"燥气化而阴气复"句。
杏仁执银刀轻刮患儿舌面："三日来白燥苔已退八成，《辨舌指南》谓'苔退处微见红点，乃津液渐充之象'。"她蘸取晨露润舌，"舌中裂纹犹存，当遵《温病条辨》五汁饮法。"梨汁、藕汁、荸荠汁在青瓷碗中交融，泛起珍珠光泽。
桔梗观患儿咽喉："《喉科指掌》载'燥伤喉膜则现网纹'，今喉关红丝已消..."他取玄参浸泡的棉签轻拭，"然声门微肿，当备《疫喉浅论》养阴清肺汤。"
牛蒡子挑亮烛火，细察患儿颈后："疹点由紫转红，《疫疹一得》云'疹艳如桃则邪透'。"他将疹尖挑破，渗出清液，"此乃《温病条辨》'湿随疹泄'之佳兆。"
前胡按诊背部："《医宗金鉴》'背寒如掌大'处已转温..."他取煨姜片敷贴，"当续用隔姜灸法，应《针灸大成》'温通肺俞'之旨。"
茯苓捧出青铜痰盂："《诸病源候论》谓'寒痰得温则化水'，今晨痰涎入水即散。"他将痰液滴入莲池，"观此水纹涟漪，正应《望诊遵经》'痰消气顺'之象。"
半夏碾碎药渣："《本草备要》云'半夏燥湿，得姜则化饮'，今渣中姜丝已无辛烈之气。"她嗅药气，"辛香转甘淡，此童中焦已和。"
大枣蒸制茯苓山药糕："《饮膳正要》'秋宜食甘以缓燥'，此糕用新粳米、怀山药各半。"糕面嵌百合七片，应"七曜润燥"之法。
陈皮酿制金橘雪梨膏："《山家清供》古法，取雪梨榨汁浸金橘..."他将膏体拉成银丝状，"晨起含化一钱，合《医门法律》'甘凉濡润'之训。"
五味子观日晷投影："辰时胃经当令，当以糜粥养胃。"他撒入炒黄的粳米，"《本草经疏》谓'焦香入脾'，此童便溏三日，正宜此法。"
苏叶将最后一方药汁装入鸡鸣壶："《千金翼方》'鸡鸣时服药，效如桴鼓'。"壶嘴蒸腾的雾气中，隐约现出"晨露化珠"四字篆文。
茯苓取茯苓块雕刻肺形："《理虚元鉴》'补土以生金'，当配四君子汤善后。"他将白术、党参置于银杏叶上，"此童舌裂未愈，需减白术之燥，增玉竹之润。"
炙甘草调和新方：
太子参三钱 茯苓四钱
玉竹二钱 炒扁豆三钱
麦冬三钱 炙甘草一钱
粳米一合 金橘蜜饯二枚
杏仁批注："若酉时干咳复现，加甜杏仁三钱。"
苏叶授赵母《秋燥调摄录》："《养生论》云'秋三月，早卧早起'，需戌时安寝以敛阳气。"她指向庭中银杏，"待此树黄叶落尽，可渐食辛润之品。"
桔梗制防燥香囊："内盛桑叶、枇杷叶各半，合《理瀹骈文》'闻香祛疾'法。"香囊悬于患儿床头，叶香与药气交织如雾。
晨光中，赵童捧读《药性赋》，声音清越如泉："紫苏辛温解表寒，杏仁润肺止咳良..."庭前枯荷忽绽新蕊，露珠滚落时折射七彩光晕，正映在《杏苏散方解》卷轴之上。
茯苓拾起带露的银杏叶："叶脉如肺络，今润泽通透..."他将叶片夹入《温病条辨》扉页，"此童愈后，当为杏林添新枝。"
杏林堂后园的论方亭内，百年银杏叶落如金。苏叶展开二十七卷医案，悬于亭角铜铃之下，秋风拂过时泛起沙沙药香："今岁用杏苏散者三十九例，随四时更迭化裁五十七变，诸君且观这秋分三案，同是凉燥而治各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