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剂杂论附子理中丸

第24章 大陷胸汤(第2页)

 甘草的甘澜绫无风自动:"张仲景先师明训,巴豆毒性峻烈,非..."话未说完,少年突然暴起,掌心喷出橙红烈焰将袭来的冰蛇汽化。他转身时,锁链在地面拖出焦黑痕迹:"等你们走完规程,寒毒早就侵入心脉了。"

 地脉深处已成炼狱。甘遂的金线刚切开冰层,就被岩浆吞噬;芒硝的霜花阵反而助长寒气蔓延;大黄的承气剑劈在黑晶上迸出火星,剑刃竟结出白霜。

 "让开!"暴喝声中,火龙卷破开冰墙。巴豆赤足踏过之处,冰面腾起蒸汽。他双手结印,背后浮现《金匮要略》中"三物白散"的古老篆文:"巴豆一分,去心皮,熬黑,研如脂..."

 甘遂突然抓住他手腕:"不要命了?你的灼痕已经蔓延到心经了!"触手滚烫的皮肤下,狂暴灵力如火山即将喷发。巴豆扯出个桀骜的笑:"大陷胸汤的诸位,可知何为温下法?"他猛地撕开前襟,胸口浮现出燃烧的"白散"阵图。

 黑晶核心处传来刺耳尖啸,寒热交织的邪气化作双头巨蟒。巴豆浑身血管凸起如岩浆纹路,锁链寸寸断裂。就在他即将被反噬时,三道灵力突然注入阵眼。

 "甘遂破其形!"金线刺入冰晶蟒首。

 "芒硝化其坚!"霜花渗入鳞片缝隙。

 "大黄导其滞!"剑气贯通邪祟七寸。

 巴豆怔怔看着与自己灵力交融的三色光华,胸口灼痛竟奇迹般消退。四股灵力交汇处,黑晶核心浮现出《伤寒论》失传已久的金色批注:"寒实结胸,无热证者,与三物白散..."

 战后,巴豆独自蜷缩在丹炉房角落。他盯着手腕新生出的冰蓝色纹路——那是芒硝为压制他毒性留下的封印。门外传来争吵:

 "让他加入方阵?你不知道十年前巴豆暴走事件吗?"元参长老的拐杖重重顿地。

 甘遂的声音穿透门扉:"那孩子焚烧自己时,邪祟寒毒在哀嚎。你们只看见毒性,却看不见他胸口的'白散'阵图比谁都完整!"

 巴豆握紧胸前悬挂的半枚焦黑巴豆壳,这是他被创造时便带着的"药魄本源"。暗格深处,半卷《雷公炮炙论》正在渗出黑气,记载着"巴豆霜"炼制法的字迹隐约泛红...

 丹炉房的阴影在巴豆眼中扭曲成狰狞兽形。他摩挲着焦黑的巴豆壳,耳边又响起当年雷公锻造他时的锤音:"巴豆辛热有大毒,需以麻油煮至烟尽..."记忆中的滚烫油锅突然变成血色,那些本该被剔除的油脂,此刻正在他经脉里沸腾。

 "你还要自欺欺人到何时?"沙哑的声音从《雷公炮炙论》中渗出。泛红的"去油取霜"四字突然剥落,露出底下血淋淋的原始记载:"留其脂,炼其魄,可得焚天之力。"

 巴豆踉跄后退,胸前灼痕骤然发亮。暗格里的残卷无风自动,缺失的半页正在虚空显形——竟是张仲景亲笔朱批:"巴豆霜未去油者,如握双刃,当佐杏仁为..."

 三百年前药魄界大劫的场景在巴豆眼前炸开。他看见初生的自己跪在仲景面前,手中捧着晶莹的巴豆霜:"弟子愿永镇地脉毒火。"而白衣老者摇头叹息,银针挑出他心口一缕黑油:"未净之霜,终成祸患。"

 记忆突然扭曲。本该被封印的毒油化作黑袍人形,攥住他的手腕:"当年若不去油,你早该是万毒之王!"巴豆惊恐地发现,自己掌心正在渗出当年仲景剥离的黑色脂液。

 子夜时分,岐黄殿警钟大作。甘遂冲进药田时,只见本该青翠的厚朴树尽数枯黄,树根处凝结着冰火交织的诡异晶体。芒硝的玄霜镜映出恐怖画面——巴豆跪在古经阁,周身缠绕着黑红相间的锁链,正在吞噬《要药分剂》中记载的"相杀"药魄。

 "那不是他。"大黄突然按住甘遂颤抖的手。承气剑映出巴豆泪流满面的脸:"快走...我控制不住毒油..."

 当甘遂的金线斩断最后一道毒链时,巴豆的本源壳已布满裂痕。元参长老捡起地上残页,浑浊眼中闪过精光:"原来当年雷公炮制你时,用的是未成熟的巴豆种子。"

 《雷公炮炙论》突然凌空飞起,缺失章节拼合处显出血色丹方:"取秋分前青巴豆,连壳捣烂,可保毒性不散。"泛黄纸页渗出黑色脂液,渐渐凝成与巴豆容貌相同的黑影。

 "我才是完整的你。"黑影抚上巴豆脸颊,指尖流淌的毒油竟与巴豆体内未净的油脂产生共鸣。整座经方阁开始坍塌,古籍中记载"相畏"的十八反药魄纷纷暴走。

 巴豆在剧痛中看清真相:当年雷公为对抗"阴毒邪祟",故意保留了他的部分毒性。此刻黑影正是他剥离的毒油所化,而《要药分剂》记载的"巴豆畏牵牛",竟在黑影手中化作幽蓝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