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吻回环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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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回吻一发入魂?
 




    车外后视镜反射一抹强光。
 




    身后一辆黑色轿车穷追不舍。
 




    嚣张的远光灯,扎眼的车牌号。
 




    不是邢屹还能是谁。
 




    孟纾语急得一手的汗,这又是什么剧本,高架桥雨夜迈巴赫吗!
 




    幸好这条道足够宽敞冷清,也没下雨,两辆车一逃一追,迈巴赫紧咬不放,引擎声撞破空气疾速呼啸,窗外夜景飞驰而过,整齐高耸的路灯聚成一条刀刃薄的光带。
 




    人的潜力果然无穷,她拿到驾照整整一年不敢上路,现在竟然实打实超速驾驶。
 




    后视镜里,迈巴赫切到她斜后方,车喇叭重重按了三下。
 




    其实他完全可以超她的车,不知为什么就一直跟在后面。
 




    这样更可怕,压迫感无孔不入,完全猜不到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甩不掉,根本甩不掉。
 




    她紧张得后背沁汗,邢屹说不定还嫌她开太慢。
 




    这个十恶不赦的坏东西,仿佛一出生就具备天花板级别的爆发力和耐力,山路赛车对他来说都算小儿科,更别说在平坦直道飙车。
 




    她一个新手小菜鸟,跟邢屹这种人较劲,根本较不赢。
 




    再这么下去迟早要被交警通缉,孟纾语深呼吸,缓缓减速。
 




    手机躺在中控台高频抖动,通话保持着,他还有闲心犯浑:“学乖了,不想跟我殉情了?”
 




    “”
 




    一拳打不进屏幕的无力感。
 




    撑不下去了。
 




    靠边刹车。
 




    算得上一个急刹,惯性俯冲,脑袋砰一声撞回座椅,短短三秒好像拜访了一趟天堂,她昏昏沉沉闭着眼,轻按太阳穴醒了醒神。
 




    恍惚间,高大黑沉的影子从车窗外笼罩过来。
 




    邢屹弯下腰,随意把外套甩到肩上搭着,一手撑着车顶,冷森森盯着她看。
 




    孟纾语按着额头避开他视线,僵持几秒,他压着脾气屈指敲窗:“给我下来。”
 




    她怕他犯病,连忙把车门锁了。
 




    邢屹在手机上按了一下。
 




    又开了。
 




    “”
 




    “很意外吗?”邢屹欠揍地说,“我的车。”
 




    “对,你的你的,全是你的。”
 




    孟纾语定了定神,委屈巴巴推门下车。
 




    要是真的怀了,孩子也是他的。
 




    全都是他的。
 




    一下车就冷得不行,薄毛衣不抵风袭,孟纾语冷飕飕抱着胳膊,沿着路边快步走,恨不得离他十万八千里。
 




    邢屹这个混账东西,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得要死!
 




    心里刚骂完,邢屹从身后抱住她,一手圈揽着她细瘦的腰,另一只手臂紧紧横在她肩膀前,她挣扎两下无济于事,委屈得想哭:“你干嘛啊,我停车了你又不乐意,你到底要干什么!”
 




    邢屹低喘了声,语气放缓:“听话,我们去医院看看。”
 




    “不要。”她狠狠心说,“怀了也不给你生,你做梦去吧。”
 




    她挣开他怀里,没走几步又被他捉回去。
 




    很快就无力挣扎,邢屹把她抱上车头坐着,他站在身前,把她往前拖了点距离,让她双腿缠住他的腰。
 




    孟纾语埋头生闷气,鼻尖红红的,不知是被风吹的,还是真的难过得要哭。
 




    邢屹撩开她被风吹乱的发丝,严肃目光凝视她:“冷静一点,打了避/孕针不可能怀。”
 




    越说她越委屈:“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骗我,万一你没有打针,万一你是故意的”
 




    邢屹最后一点耐心,全都用来应付她的胡思乱想。
 




    他沉下呼吸,无奈又纵容:“我再说一遍,避/孕针真的打了。”
 




    哄完又牵起吊儿郎当的浅笑,故作谦虚:“再说了,我一发入魂啊?你男朋友就这么厉害?”
 




    “”完全有可能。
 




    她冷静下来,可怜巴巴吸一记鼻子:“那你干嘛这么紧张,干嘛连夜安排保镖盯着我,门口还装了那么多监控摄像头。”
 




    怎么看都是要趁她怀孕软禁她的架势。
 




    邢屹抚摸她脸颊,温热掌心贴在她白净无妆的脸蛋上,拇指轻轻摩挲:“具体原因不好跟你解释。只是最近不太安稳,怕你被人盯上,我最近事情又多,不能每天陪你,只能提前把所有事项安排好,这样我放心些。”
 




    孟纾语若有所思,借着沉默的时间,看了看他额头上尚未愈合的伤,又低头,看他手臂内侧一条不知原委的刀疤。
 




    “你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邢屹避重就轻:“以后再跟你解释。”
 




    这话不太走心,听着像敷衍。
 




    孟纾语整理好思绪。
 




    已经不愿再信他了。
 




    “算了,你骗我很多次了。”她心头堵得慌,“从很久之前开始你就骗我。那年暑假你第一次来我们家吃饭,在桌底下用腿碰我,你还说你是不小心的。明明就不是,你就是故意的。”
 




    邢屹不说话,兀自把外套披到她身上,裹住她。
 




    她出门太急忘了换鞋,脚上一双浅粉色毛绒拖,她脚尖微微往下垂,毛绒拖就顺着重力滑了下去。
 




    莹白的脚背暴露在冷空气里,冻出几根紫红色的血丝,邢屹弯下腰,握住她脚踝,把毛绒拖给她套回去。
 




    “这次没骗你。”他重新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坦坦荡荡,“上次也没骗你,真的打了避/孕针。你要是不信,进车里给你看看?针孔还在。”
 




    孟纾语没研究过男性避/孕针是从哪里注射的,免不了有点好奇,半信半疑地问:“针孔在哪里?”
 




    邢屹耷着眼睫,微挑眉梢浅浅一笑:“你猜啊。”
 




    她忍不住往他身下扫了一眼。
 




    默默收回视线,支支吾吾:“我不想猜。”
 




    他捏她脸蛋:“不猜就老实点儿,跟我去医院。”
 




    就这么跟他来到医院。
 




    经过一阵煎熬等待。
 




    结果下来了。
 




    没怀。
 




    只是她最近体虚又体寒,周期有点乱了。
 




    闹了一场乌龙。
 




    孟纾语不禁松了口气,仿佛从地震废墟堆里爬出来重见天日,一丝微妙的恍惚感。
 




    这怎么不算是一种劫后余生。
 




    夜晚十点过,两人坐在公园附近的长椅上。
 




    晚风习习,孟纾语捧着外带杯,一手拿着小勺子,喝他半路买来的一杯暖乎乎的梨汤。
 




    邢屹坐姿懒散,一手横搭在长椅靠背上,肩垫一样给她靠着。另手捻着检查报告单,指腹时不时摩挲边缘,低垂着眼眸一言不发,神情若有所思。
 




    这个时间不算太晚,偶有居民路过。
 




    有人在公园附近遛比格犬,也有小情侣挽着手,往家里拎回一份夜宵,还有一家三口温馨散步,讨论明天的菜肴。
 




    邢屹把报告单折了折,拿在手里,当个解闷的玩意儿,抬头看见一家三口路过,他眼底情绪又沉了沉,让人捉摸不透。
 




    孟纾语嚼着甜滋滋的梨肉,对他说:“下周我要继续实习了,不能请那么长的假。”
 




    她一个实习生,带薪休假这么久,公司里都有人传八卦说她是老总的女儿了。
 




    邢屹的手臂垫在她脖子后面,顺势抬手揉揉她脑袋,目光飘向不远处,看着werwer乱叫的比格犬,他气定神闲说:“再休息一段时间,其他问题我给你处理。”
 




    “不行,这样不太好。”
 




    “那就辞了。”
 




    “”孟纾语斜眼控诉,“你总是这么不讲理。我已经跟hr说了,下周就回去实习。而且从下周开始,我要搬出去住。”
 




    邢屹顿了一秒。
 




    “不允许。”
 




    早就料到他会说这句。
 




    孟纾语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我跟朋友商量好了,我要跟她合租。就是婧婧,你知道的吧,我之前跟你提过的,她有轻微的双相情感障碍,最近又被毕设折磨得焦头烂额的,精神状态特别差,我想过去陪陪她。”
 




    邢屹轻嗤一声:“上赶着关心人家,也没见你这么关心过我。”
 




    “?”这有什么好比的。
 




    “人家确实生病了呀,又是比较敏感一点的女孩子,我关心人家有错吗?你讲不讲道理啊”她小声咕哝,“你个坏东西。”
 




    远处的比格犬被主人怒锤狗头,不叫了。
 




    邢屹依旧看着那个方向,缓缓牵起嘴角,笑意含讥带讽,又有点微妙的受用:“骂我坏东西,不还是要跟我做。爱。”
 




    孟纾语刚咽下一块梨肉,差点呛到。
 




    一时哑口无言,想了想,借机反将一军:“只是生理性喜欢。”
 




    “也是喜欢。”
 




    “不是。”她怒嚼果肉,含糊不清地反驳,“你强词夺理。”
 




    “你口是心非。”
 




    “你颠倒黑白。”
 




    “你阳奉阴违。”
 




    “你!”
 




    邢屹转头看她,似是觉得她好逗,笑了下,语气轻飘飘:“怎么,想不出词了?”
 




    孟纾语捧着自己的梨汤杯子,别过脸。
 




    “我不想理你,你骗了我太多次。”尤其是定位和监控,简直发疯。
 




    “邢屹,你知不知道你很可怕?”
 




    他顺水推舟,恬不知耻:“装个定位器监视器而已,就称得上可怕了?”
 




    “不可怕吗?”她转头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你问问你自己,哪个正常人会做出那样的事?”
 




    在卧室里安了监视器,那她偷偷在床上玩玩具的时候岂不是
 




    岂不是被看得一清二楚!
 




    完了。
 




    人生能不能重启啊。
 




    孟纾语心乱如麻,气得几乎想哭,蹙起眉心质问他:“监视器里的画面,你是不是每天都看?”
 




    “怎么可能。”邢屹浑不在意道,“我没那么闲。”
 




    他在国外待了两年,其实也忙了两年。
 




    一是要按照联合培养计划修够学分,二是要参加各种宴会结识一群秃顶老头,处理好人际关系,实现老爷子对他的期望,再就是利用课余时间,玩各种极限运动发泄他无处释放的精力。
 




    两人之间有12个小时的时差,当他病态的爱。欲悄然冒头,选择打开监视程序时,孟纾语要么在睡觉,要么刚起床。
 




    没什么震撼人心的画面,一切都很平淡。
 




    孟纾语松了口气,却又咽不下这份委屈:“即使这样,也不能改变你病态的事实啊”
 




    “知道我有病,就别妄想跟我讨价还价。”
 




    邢屹一贯擅长从善如流强词夺理。
 




    她冷不丁又被气到:“你太混蛋了,我不想跟你待在一起。我也有我自己的生活啊,我既要写论文又要实习,良民一个,哪像你,一天天祸国殃民,讨厌死了。”
 




    她心想,要不是因为她现阶段有学业有实习,按照他的变态作风,她绝对会被他软禁。
 




    她拿起勺子戳了戳杯子里的果肉,好烦,怎么都舀不起来。
 




    “你就不该叫邢屹,太气人了,什么屹立不倒,你就该叫邢塌,彻底倒塌。”
 




    邢屹突然间笑出声来,笑得胸腔都在震。
 




    她舀不上果肉,埋头生闷气,邢屹掰过她的脸,重重亲了一下,她啊一声躲闪,被他捉回去又亲一下。
 




    她又躲,邢屹气汹汹捏着她后颈:“不让亲?”
 




    “不让!”
 




    他得寸进尺,吻上她的唇。
 




    “就亲。”-
 




    孟纾语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收拾行李。
 




    说好要搬出去,就是要搬出去。
 




    而且她跟莱姨软磨硬泡,莱姨已经同意了。毕竟只是暂时搬出去,在朋友那儿住一段时间也没关系,只要周末记得回家吃饭就行。
 




    这事倒没跟老孟说。她想先斩后奏来着。说来也怪,老孟最近一直问她病好了没。
 




    什么病?她之前失语症的事他又不知道。而且老孟一直说想来看看她,她每次都搪塞说最近太忙,过段时间吧。
 




    言归正传,她搬走这件事,邢屹一直不允许。
 




    她索性破罐子破摔。
 




    哪怕邢屹在门边看着她,她也要继续收拾行李。
 




    她蹲在行李箱前,衣服叠都不叠就砸进箱子里,仿佛衣服是人,被她丢来丢去,搓圆揉扁。
 




    邢屹倚靠着门框,不动声色耷着眼睫看她。
 




    从她的行为里分析出一丝有恃无恐。
 




    她知道自己哭了他就会哄,受伤了他就会心疼,所以连藏都不藏了,直接当着他的面造反。
 




    邢屹冷嗤一声:“孟纾语,你是不是以为我不会生气。”
 




    “哪有,你最会生气了。”她嘀嘀咕咕说,“你就是个气球,一戳就破。”
 




    孟纾语心不在焉收拾行李,忽然听见他声音沉了一度:“我是不是给了你一种错觉,让你觉得自己可以安安稳稳从我身边逃走?”
 




    “”
 




    心头莫名一震。
 




    “过来。”他说。
 




    她颤颤回头。
 




    “你要干嘛。”
 




    邢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指尖轻按几下,似乎在回某人的消息。
 




    “别问这么多。”他浑身一股阴恻恻的压迫感,掀起眼皮看她,“过来。”
 




    第42章 回吻快给我解开!
 




    “我不。”
 




    混账东西阴招多得很,绝不能自投罗网。
 




    “你确定?”邢屹拿着手机,轻点几下大腿侧面,“假如你现在过来亲我,我可以不安排之后的事情。”
 




    什么事情?
 




    八成是危言耸听,想让她草木皆兵心生恐惧,进而水到渠成达到他的目的。
 




    孟纾语抓起一件小吊带团成球,塞进行李箱,怒锤两下。
 




    “我现在不相信你,也不想亲你。”
 




    满了,她合上行李箱。
 




    起身,腿有点麻,晃了两下,一不留神被他从身后抱住。
 




    手臂动弹不得,她肩膀拧了两下,侧过脸却被他啵一记脸颊。
 




    她懵了一瞬,讷讷:“你要干嘛。”
 




    衣摆溜进一丝凉风,很快就被他温热的手掌覆盖拢住,浑沉热气洒落耳畔:“干你啊。”
 




    她身形一紧,嗓子莫名有点干涩,吞咽一下:“你再说这种浑话,我就——”
 




    “就怎样?”
 




    无言以对,孟纾语深吸一口气:“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是不是,有性。瘾?”
 




    他毫不诧异:“有又怎样,你亲自帮我治?”
 




    早知道不问了,真是得寸进尺。
 




    邢屹轻轻掰过她下颌,她只能朝着他脸庞方向扭着脖子。
 




    两人微妙对视。
 




    “不是说对我是生理性喜欢?”他目光往下扫,掀起眼皮笑了下,“离开我,你还怎么爽?”
 




    她一时哑然  ,耳根子慢慢变烫,邢屹逗弄似的捏了捏,仿佛收敛了骨子里的恶劣,强硬手段竟然悄无声息化开,变成柔软糖浆,黏黏糊糊包裹着她。
 




    “乖一点,我在哪,你就应该在哪。别跑得太远,别让我担心。”
 




    沉磁轻柔的语气,落进耳朵里却让她头皮发麻。
 




    “怎么在发抖。”邢屹撩开她耳边垂落的长发,指背蹭蹭她脸颊,“我做了什么事让你这么害怕?”
 




    他还好意思问,答案不是显而易见吗。
 




    在没有彻底了解他之前,她尝试用心喜欢他,对他日后的改变抱有一丝希望。
 




    后来他提出结束,她以为彼此再也没有交集,心底有微妙的失落,却也实实在在松了一口气,享受了两年的清净安稳。
 




    再后来,邢屹悄无声息回国,一回来就盯上她,无所不用其极,侵入她的生活,占据她的身心。
 




    她被那些非人手段折腾到精神恍惚,三天两头做噩梦,精神抗压能力被迫增强,就连对疯狂事物的接受程度都提高了不少。
 




    就这样,她对他抱有的最后一丝希望消失殆尽。
 




    像坐上游乐园里暗藏故障的游戏设施,一番惊险刺激的摇摆之后,终于停了下来。
 




    经历了一场要命的眩晕,脚踏实地之后,她静下心来,选择让生活重回正轨。
 




    孟纾语说:“你的存在就已经让我很害怕了。”
 




    “是吗,我怎么你了?”邢屹故作清白地反问,“只是不建议你搬出去,这都能让你害怕?”
 




    她嗓子压紧:“就是很害怕。”
 




    “害怕我,还敢当着我的面收拾行李?”
 




    “”
 




    邢屹低嗤一声:“胆子这么大,不就是算准了我现在不会拿你怎么样。要是我狠心点,你现在早就被我*昏了。”
 




    呼吸声急促不安,她恍惚发现是自己的呼吸。
 




    邢屹忽然放开她,瞥一眼地上的行李箱。
 




    箱体束了一根黑色的捆绑带。
 




    他不动声色把它解了下来,孟纾语心惊胆战,身形晃动一下,六神无主地朝门边跑去,不料他眼疾手快,在她逃走的前一刻反剪她双手控在背后,用捆绑带紧紧束住她,压在她在床边。
 




    后颈被他宽热的手摁着,她浑身发烫,羞恼又无奈,侧脸和前胸紧紧贴着床单,挣扎出一滩褶皱。
 




    “邢屹你疯了,快给我解开!”
 




    邢屹站在身后,弯起一只膝盖撑在床沿,低身,一手慢条斯理抚过她长发。
 




    柔软的黑发被他拢成一束,忽然又松开,发丝四散落下,有几缕垂落在鼻尖,阻碍她忐忑不安的呼吸。
 




    尝试挣扎起身,邢屹却轻而易举按住她,她一寸都挪不了,只听他声线平直地说:“或许我一开始就不该跟你谈什么莫须有的‘爱’,反正你也说了,我根本不懂什么是正确的爱。既然这样,倒不如从认识的第一天起就把你衣服扒光,套根链子锁在家里,我一摇铃铛你就过来坐在我身上,被我顶到哭,一边哭一边求饶,第二天连路都走不了,只能眼巴巴跟我撒娇,要我抱。”
 




    羞耻心被他撩起,胸腔里仿佛风滚火球,热得不行,她微张嘴唇艰难换气,唇角突然插。进来一根无名指,指根磨着她齿缘,温浅口腔容不下这根长度,指尖直接抵进了喉咙,她难以招架,忍着眼泪闷哼一声。
 




    邢屹低垂视线观察她的反应,手指搅了搅:“这里,本来应该戴一枚戒指。可惜你不愿意跟我结婚。”
 




    孟纾语呜呜咽咽说不出话,邢屹搅过她柔软的舌头,扯出一丝晶莹:“再问一遍。到底愿不愿意跟我结婚。”
 




    异物感从口腔里退去,她双眸涣散,有气无力地说:“不愿意,我不想跟你结婚”
 




    邢屹眼神嘲弄,忽然把她翻了个面,膝盖顶开她并紧的双腿,睡裙裙摆快速抹起一阵风,软绸在腰间聚成一堆褶皱,视野被他上半身挡住,她来不及戒备,身心弱点早已被攻陷。
 




    邢屹掐着她下巴吻过来,气息被他全部吞没,她慌张无措地躲吻,脑袋在床上蹭出急促的摩擦声。
 




    越是躲闪,他就更用力地掰正她脸颊,欺身而下,舌头撬开她嘴唇。
 




    她死守防线,邢屹冷嗤戏谑:“不是生理性喜欢么,怎么突然不会伸舌头了?要我教你?”
 




    嘲完又继续吻。
 




    一番纠缠绞动,孟纾语果断撇过头,眼角溢出一点生理泪水,视死如归地打断他:“我知道你想要什么!”
 




    他了无痕迹地笑:“我想要什么?”
 




    她低喘几声,调整好呼吸,望向他黑沉沉的眼眸,声线紧张细碎:“你先把绳子解开”
 




    邢屹似乎好奇她能搞出什么花样来,于是直起身子,站在床边给她解开了捆绑绳。
 




    她缓缓坐直,靠近他,颤抖着指尖,伸手触碰他皮带前的金属扣。
 




    他目光随着她的动作松散垂落,眼底泛起一丝波澜。
 




    她指尖一勾。
 




    咔一声。
 




    解开。
 




    她膝盖并拢压着床单,改成一个跪趴的姿势,手还搭在原处,解开他另一道金属链。
 




    邢屹微微错愕,很快又云淡风轻:“不嫌弃?”
 




    孟纾语默不作声,咽了咽喉咙,脸庞迎上去。
 




    突然被他揪住了后颈,阻隔在毫米之外。
 




    她愣了愣,抬眸看他,只见他喉结涌动,眼神深暗而强硬:“我还不至于让你做这种事情来讨好我。”
 




    说完就放开她,转身进了浴室。
 




    孟纾语一时恍惚,清醒过来时,浴室里水声响起,他沉闷沙哑的声音传出来:“想搬就搬,不拦你,只要你不在乎自己会尝到什么后果。”-
 




    越是害怕,就越是想离开。
 




    最终还是决定要搬。
 




    谁没点天生的倔脾气呢。
 




    毛婧婧新租的套二就在她实习的公司附近,前几天已经签完合同,还没正式入住。
 




    次日傍晚,她给孟纾语发消息。
 




    [孟孟,我把地址和门锁密码给你,你先把行李搬进去吧,我还在宁城看我奶奶呢,她缠着我不让我走,过几天才能回去。]
 




    [好,那我先住进去了]
 




    孟纾语发完消息,林泽已经帮她把大包小包的行李放进车后备箱,负责送她过去。
 




    “林助,谢谢你。”
 




    “不用谢,应该的。”林泽合上后备箱,善意提醒,“您今天搬过去的事,需不需要跟小邢说一声?”
 




    “不用了,他今天不是要开会吗,应该很忙吧。”
 




    说完,手机贴着掌心震动。
 




    她一边坐进车后排,一边接通:“喂,爸。”
 




    “诶,乖乖,你病好点了吗?”
 




    她好疑惑:“爸,之前到底是谁跟你说我生病了?”
 




    孟明德明显顿了一下,打哈哈说:“没谁没谁,爸对你是心灵感应。”
 




    “”
 




    “身体没事就好,爸就是关心一下。对了,你生日快到啦,想要什么礼物?”
 




    “不用啦,我没什么想要的,你多给自己买一点东西嘛。”
 




    “那怎么行,我女儿每一年的生日礼物都不能少。刚才是车喇叭的声音吗,你在外面呢?”
 




    “嗯,我在车里呢,打算搬去婧婧家住一段时间,公寓离我实习的地方很近,以后我就不用起太早了。”
 




    孟明德沉吟片刻,妥协说:“那也行。爸之前总把你当成长不大的小孩子,转眼间你快毕业了,搬家这种事就让你自己决定吧,只要不是一个人住就好。现在世道太乱了,姑娘家家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嗯。”
 




    她悄悄松了口气。
 




    心想,离邢屹远一点就是在保护自己。
 




    挂断电话,林泽在驾驶座悠然感慨:“孟小姐跟父亲的关系真的很好,不像我爸,小时候拿擀面杖把我揍得半死。”
 




    孟纾语安慰地笑了笑,又听对方提起:“小邢很久之前跟我说,如果他也有一个温馨的家庭,说不定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
 




    她目光微怔。
 




    林泽说:“邢家有很多孩子,您知道为什么邢老先生只看重他吗?”
 




    “因为他能力很强  ?”
 




    “这是一方面。主要是邢老先生很早就看出来,邢屹是没有心的。俗话说慈不掌兵,义不经商嘛,像邢屹这种性格,最适合培养成家族继承人。
 




    他从小到大很优秀,光环很多,导致别人以为他是一个特别宽容大度的人,其实不见得,跟他相处久了就会发现,他没有怜悯心,更没有共情力,完全不在乎别人的生死,甚至连自己的生死都不在乎。”
 




    孟纾语欲言又止。
 




    “你的意思是”
 




    “他十三岁那年吞过安眠药,洗胃救回来了。后来他食欲就特别差,现在也毫无改变,吃什么都像嚼蜡一样,有一次我跟他一起吃饭,吃到一半连我都没食欲了。”
 




    孟纾语一时哑然。
 




    难怪他每次吃饭都一副无聊透顶的样子,仿佛只是在维持生命体征。
 




    “他自。杀那次,老爷子急坏了,之后就派我接送他上下学,每天记录他的情况。有一次我发现,他在后座拿手机看视频,扬声器里好像传出一个女孩子的声音。”
 




    孟纾语怔愣抬眸,林泽笑着回忆说:“那个女孩子挺有意思,我到现在还记得她在视频里说的话。”
 




    她说,傍晚的天空是一片巨大的吐司,飘在天边的云就是橙子果酱,烤得金黄的吐司蘸满果酱,尝起来一定很甜。
 




    那天,十三岁的邢屹望向车窗外的日落。
 




    林泽偷瞄后视镜,从大少爷眼里瞧出一丝“生活原来挺有意思”的懒散惬意。
 




    或许从那一刻起,他就不想死了。
 




    他想尝一尝蘸满果酱的面包,看看是否像她说的那样甜
 




    太阳已经落山。
 




    孟纾语失神半晌,直到车子停在公寓楼底。
 




    “孟小姐,到了。”
 




    “哦,好。”
 




    她心不在焉地下车,林泽帮她拿行李,送她上到二十楼。
 




    一切妥当,两人在电梯口道别。
 




    “谢谢林助。”
 




    “不客气,有需要帮忙的就给我打电话。”
 




    林泽离开,孟纾语拖着两个行李箱,停在门前输入密码。
 




    滴一声,门自动打开一条缝。
 




    她默默推开门,把行李箱提进玄关。
 




    安置完毕,她摸索墙上的按钮,打开灯,拿手机给毛婧婧发消息:[我到啦]
 




    对面没有及时回,估计在忙。
 




    她没想那么多,慢步往客厅走,边走边低头划手机,给老孟也发一条消息。
 




    [爸,我搬过来啦]
 




    消息刚刚发送,她在屋子里闻到一丝熟悉的气味。
 




    葡萄柚的香气里掺了一丝辛暖木香。
 




    是她衣服染上的吗?
 




    怎么是邢屹的味道
 




    抬眸望向沙发,她瞳孔一震,手机摔落在地。
 




    邢屹一身简单的白衫黑裤,优哉游哉搭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翻阅杂志。
 




    其实恭候多时,这会儿却像刚刚看见她一样,顺着她僵立的方向撩起眼皮,牵起一丝坦荡露骨的笑。
 




    “惊喜吗?”
 




    孟纾语心跳加速,后退几步撞到液晶电视。
 




    不对,这事怎么蹊跷,越想越不对劲。
 




    邢屹似乎能一眼看穿她的焦急和疑虑,他拿起手机,指尖点了几下。
 




    紧接着,她落在地上的手机弹出消息。
 




    毛婧婧:[好哦]
 




    孟纾语大惊失色。她好朋友的账号,为什么会在邢屹手里
 




    她后背一凉:“你把我朋友怎么了!”
 




    邢屹拿着手机,竖起的机身抵着腿面转了两圈,漫不经心说:“你不是说,你那位朋友精神状态不好吗。对待一个精神状态很差的人,最好的方式,是帮她安排好签证和机票,让她去她想去的地方散散心。”
 




    孟纾语惊出一身冷汗,好端端的居然把对方送出国了。
 




    说是散心,可她一点也不信。
 




    太阳穴一阵抽痛,她麻木地注视他,声音不由自主地颤抖:“你到底还有多少手段?”
 




    “用在你身上的吗?”他歪了歪头,微笑着说,“还有很多,你可以慢慢期待。”
 




    她两眼一黑,浑身的力气仿佛被抽干。
 




    “邢屹,你能不能别这么吓人,你到底要怎样?”
 




    “我哪样?”
 




    他起身走过来,她下意识躲闪,却被他控着力道掐住脖子,硬生生摁在墙上,身后的电视机剧烈晃动,她呼吸一滞,心跳震耳欲聋。
 




    邢屹手上的力道逐渐加重,沉嗓:“趁我还没生气之前,我倒要问问你。小语,你到底想怎样。”
 




    第43章 回吻就亲一下
 




    她屏息凝神,半晌才发现自己原来可以呼吸。
 




    邢屹根本没用多大的力。
 




    他手掌绷在她脖子前,手指只是紧紧掐住她下颌两端,虎口压着喉咙的位置,却意外地宽松。
 




    一个令人诧异的事实是,因为站在他面前的人是孟纾语,所以他下手很轻。
 




    也只因为面前的人是孟纾语,他才收敛了力道。
 




    “说话,你到底想怎样。”
 




    他锋利眼神几乎她盯出一个贯穿。
 




    突然就很无力。
 




    她能怎样,她不就是搬个家吗,为什么把她当成一个犯人来审。
 




    差点被他吓出心脏病,孟纾语缓了缓神,下意识轻言细语:“我没想怎么样,我只是害怕你。你突然闯进别人家里,很可怕的好吗?”
 




    “这就是我家。”他斩钉截铁,“我们的家。”
 




    “?”
 




    “你朋友租的房子不是这一套。”
 




    “那这里是”
 




    “我买的。”
 




    “”
 




    难怪不像毛婧婧的风格,她那么爱财如命的人,怎么会把房子租在这么好的地段。
 




    邢屹另只手撩进她衣摆,顺着腰侧拢着掐了一记:“瞒着我一声不响搬出来,再顺理成章跟我玩冷暴力?”
 




    她难捱地溢出声,他又掐一下。
 




    惊恐和无力同时涌现,仿佛无缘无故中了一枪,顿生疲惫感:“不要颠倒黑白好吗,我哪有跟你玩冷暴力,明明是你喜怒无常,而且你现在就有点暴力。”
 




    随口一说,似乎戳到他的点了。
 




    邢屹忽然松手,脸色黑沉沉的,走到小厨房的冰箱前取出一瓶冰水,仰头一口气灌完。
 




    孟纾语心有余悸,捡起地上的手机,在茶几附近蹲成一团,望向他,气鼓鼓说:“我要给我朋友打视频。”
 




    邢屹拧着瓶盖,眼风扫过来:“拦你了吗?”
 




    她噎了一下。
 




    邢屹扔掉矿泉水瓶,盛气凌人地走过来,拿起她的手机,输入一串号码,拨通之后贴到她耳边。
 




    没等她反应过来,两秒就接通:“芜湖!孟孟!国产的卫星通讯好牛啊,在沙漠里都能接到你的电话!”
 




    孟纾语提心吊胆:“你还好吗?”
 




    “我很好啊!撒哈拉真的太棒了,但是这儿的骆驼好臭啊,太臭了。臭到我感觉我真的还活着!”
 




    “?”
 




    “哈哈,没人理解我的精神状态,但是骆驼理解!完美的骆驼,伟大的骆驼!”
 




    “”这是进入双相障碍的燥动期了吗,“毛毛,你先冷静一下,我问你几个问题。你是自愿出国旅行的吗,有没有谁逼你?你去之前有没有受伤?”
 




    “没有啊!”毛婧婧超级兴奋,“感谢邢大少爷财大气粗,我会好好享受这趟旅行的!拜拜啦孟孟,替我好好谢谢你老公!”
 




    “???”
 




    电话挂断,她安心又茫然,缓缓抬眸,正好撞进他漆黑眼里。
 




    心一跳,一个没蹲稳,呆呆跌坐在地上。
 




    邢屹寒津津地坐在茶几上看她,倾身微拱着肩,手臂随意搭在膝盖上,敞开的双腿若即若离
 




    将她圈住,他伸手过来,掀开她肩上的长发,目光落在她脖子上。
 




    她抬头,只见他微微眯起了眼,饶有兴味的样,害她心里没底。
 




    “我这里留印子了吗?”
 




    “留了。”
 




    她瞪大了眼,急忙打开手机前置查看。
 




    根本没留。
 




    松了口气,孟纾语坐在原地抱起膝盖,半张脸埋进手臂里,露着两只水雾蒙蒙的眼睛,嘀嘀咕咕控诉:“你一定有什么变态癖好”
 




    邢屹撇过头轻嗤:“我要是变态,你现在还能安然无恙跟我说话?”
 




    她摸摸自己脖子,皱鼻子反驳:“你本来就变态。要是再用力一点我就窒息了。”
 




    “不是我太用力,是你太脆。”
 




    “?”
 




    有时候觉得自己不该跟他较真,较也较不赢。
 




    可是又学不会他的倨傲无耻和云淡风轻,每次有理有据地反驳他,都会吃他一记轻描淡写的调侃,仿佛一拳打在棉花上。
 




    这人要是活在像素游戏世界,一定是最后一关里怎么打都打不赢的终极boss,恶劣透顶,坏得没边。
 




    坏东西牵过她的手,指腹在她无名指上缓缓摩挲。
 




    “手怎么这么冷。”
 




    不说她还没注意,其实已经冷到有点麻了。
 




    紧接着,双手被他攥住,从衬衫下方伸进去,放在他胸口暖。
 




    掌心贴着他蓬勃心跳,孟纾语颤了颤手指,一时有些恍神,忘了下一秒该说什么,做什么。
 




    邢屹空出一只手触碰她额头,拇指抚过她微颤的眉心,语气轻飘飘又意味深长:“如果你学会用我的方式喜欢我,我就不用这么大费周章。”
 




    用他的方式安监视器,装定位芯片,再想方设法把另一方软禁吗。
 




    这也太疯狂了。
 




    她只能讷讷说:“如果你正常一点,我也不用这么害怕你了。”
 




    “怎样才算正常。”邢屹不走心地看着她,语气却有点认真,“你教教我?”
 




    这怎么教呢,他又学不会。
 




    他天生就这么坏,又很强势,不允许事物脱离他的掌控范围。
 




    她每一次想逃离,结果都会被他更狠地抓牢。
 




    细细想来,她似乎已经在无形的笼里了。生活每一条缝隙都被他填满,侵略感简直无孔不入。
 




    说来也怪,彼此之间没有什么经年累积的仇怨,更没有因为陈年仇怨而互相算计的狗血桥段。
 




    但就是互相拉扯着不放。
 




    像被悬置在两处遥遥的对角线端点上,线倾斜一些,两人之间的距离就近一些,线平直一些,两人就僵持着不动。
 




    什么时候才能找到一个平衡点呢。
 




    邢屹说是她先改变了他的人生。
 




    可现在,明明是她的人生被他改变。
 




    孟纾语慢慢抽回被摁在他胸口的手,抱着膝盖埋头沉思,像只担惊受怕的小仓鼠,抬起圆溜溜的杏眼问:“你今晚不走吗?”
 




    刚才为了给她暖手松了几颗扣,邢屹慢条斯理系好衬衫扣子,有点好笑地问:“走什么,我家我还不能住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她一鼓作气,“今晚不做。”
 




    邢屹动作一顿,哼笑:“原来你这么想睡我?”
 




    “?”
 




    哪有啊?
 




    “我好心过来陪你,你却想睡我。”他低头系扣子,故作感慨地摇了摇头,“没想到你的思想这么不纯洁,看来我得小心点,别被你带坏了。”
 




    这人真是!
 




    邢屹起身走远,孟纾语原地瞄准他的背影,对着空气梆梆锤了两拳,气死了。
 




    晚上洗完澡,孟纾语抱着一篮待洗的衣服走到小阳台,捣鼓新的洗衣机。
 




    怎么不进水呢?
 




    她拧了拧入水口的阀门,一股清水哗啦啦顺着管道外侧流下来。
 




    原来是水管没接牢。
 




    她放好篮子,在附近找到一把螺丝刀,回到水阀前弯下半个身子,尝试重新接一次。
 




    不知不觉,脸颊侧后方迎来一道温热呼吸。
 




    “?!”
 




    她囫囵转身,差点被他吓死,“你又神出鬼没!”
 




    邢屹刚洗完澡,身上一件灰色浴袍,腰间随意系了一道绳结,两根系带顺着重力松松懒懒地垂着。
 




    他一手撑在墙上观察水阀,她无缘无故被他圈在身前,邢屹一弯腰,睡袍衣领垂下,腹肌轮廓就暴露在她眼底。
 




    她吞咽一下,收回视线。
 




    他拿过她手里的螺丝刀,她怔了一下,刚反应过来就被他拎到后面站着,只见他直接半跪下来,手法熟稔地处理水管。
 




    孟纾语乖乖猫在一旁,等他开口让她帮一点小忙。
 




    邢屹面无表情拧开接口外侧的金属环,几滴水珠顺着他指骨往下流,湿漉漉的,他不悦地皱了皱眉,出声:“过来,帮我拧一下水阀。”
 




    “好。”
 




    她快速起身,上前按着阀门逆时针一拧。
 




    清水张牙舞爪地喷洒,溅了他一身。
 




    孟纾语顿时错愕,连忙拧回去。
 




    水流嘀嗒声起起落落,她心里没底地问:“你刚才不是想让我打开阀门,试一试漏不漏水吗?”
 




    邢屹浑身都湿了,水珠从下颌滴落,顺着胸膛的肌肉轮廓缓缓流淌,没入昏暗深处。
 




    他静了会儿,喉结涌动,抬手抹一把脸上的水,表情欲言又止:“算了,是我没说清楚。”
 




    “对不起,我去给你拿毛巾。”她匆忙转身,手腕被他攥住。
 




    “过来,亲我一下。”
 




    听他颐指气使的语气,孟纾语只好折回去。
 




    “你说的,就亲一下。”
 




    邢屹轻挑眉梢,不置可否:“亲了再说。”
 




    她蹲下来,小心翼翼靠近他,在他唇上啄了一记。
 




    刚要走,邢屹摁着她后脑勺重重吻过来。
 




    她就知道!
 




    来不及躲闪,嘴唇已经被他撬开,舌尖直驱而入,挑衅又追逐,猝不及防的湿热滚烫,疯狂勾缠着她,她换气时的呜咽声被他粗重的沉喘吞噬。
 




    氧气变得稀薄,凌乱的接吻声环绕耳畔,几乎有点神志不清,被他托着腰臀抱起来,坐在阳台内侧的狭窄平台上,双腿夹着他的腰,后背贴着安全护栏,邢屹束在她腰上的手臂突然收紧,后背的金属感远离,心跳贴着他胸膛,体温严丝合缝。
 




    她双手搂着他脖子,慢慢掐到他肩上,坚硬结实的触感,在她柔软的指腹下兀自起伏,他仿佛很久没接过吻一样,轻重缓急毫无章法,不像在吻她,而是在吞她,似乎要将她吞吃入腹。
 




    浑身过电,她下意识颤抖,邢屹一只手按着她的腰,撩开衣摆肆意作乱,她低哼一声,他动作就慢下来,手掌拢着她纤薄后背轻轻抚摸,仿佛在检查她最近有没有好好吃饭,到底掉了多少肉,还能不能快点长回来。
 




    他被水溅湿的浴袍衣领贴着她身体,不太舒服,终于,深吻藕断丝连退开一点距离,两份热烘烘的呼吸纠缠着,她耳根滚烫,揪着他肩上的衣料含糊恳求:“邢屹,我想你能不能能不能把衣服脱了?”
 




    他一定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却非要借机逗她:“这就想着脱我衣服了?孟小语,你真的好色。”
 




    冤枉死了,但是真的很不舒服,黏糊糊湿漉漉的,她越是正儿八经求他,他就越是使坏,说她对他见色起意,要占他便宜。
 




    “我哪有到底是谁占谁便宜,你真的好气人。”没辙,躲又躲不掉,意识被他吻得轻飘飘,魂都没了一半。
 




    她主动埋进他肩窝,软绵绵地讨饶,“求你了,把衣服脱掉,好不好”
 




    邢屹莫名顿了一下。
 




    不说话。
 




    她以为他没听清,脑袋又在他肩上蹭了蹭。
 




    “好不好”
 




    果然是生理性喜欢。邢屹沉了沉呼吸,一手捏她后颈,似乎想把拎起来,但又没拎,反而摁着她脑袋揉了揉,声音完全哑了,理直气壮说:“不会自己过来扒?”
 




    她哼唧一声:“可是这样的话,显得我像入室抢劫。”
 




    邢屹兀地失笑:“抢啊,看你抢得快,还是我捉得快。”
 




    他把她蹭来蹭去的脑袋拎起来,捏着她下巴,像说几句玩笑话,眼神却幽邃地盯住她:“孟纾语,你是个骗子,小偷。”
 




    她茫然,声若蚊呐:“我怎么了?”
 




    他细数罪状:“说喜欢我,却不跟我结婚,想脱我衣服,又不会主动跟我做。爱。”
 




    可究竟谁才是委屈的那一个?她生着闷气,埋头碎碎念:“你骗我那么多次,你
 




    怎么不给你自己定罪呢,我很害怕的时候,你也还是老样子,你一直在逼我,一点也不讲理,特别坏,特别没礼貌。”
 




    邢屹突然亲她一下,打断她。
 




    他沉声说:“你就不该几年前才认识我。你应该被我养大,所有东西都是我教给你的,你会主动复刻我的一切行为,我怎么喜欢你,你就怎么喜欢我,不管我是好人还是坏人,你只会不顾一切地爱我,甚至我杀了人,你也会在一旁欢呼鼓掌。”
 




    她杏眸圆怔。
 




    邢屹抚过她眼角,指腹擦过她颤动的睫毛,“到那个时候,你连妄想跟我一刀两断的资格都没有。”
 




    那种感觉又来了,他眼底仿佛盘踞了一只野兽,随时会对她张开獠牙。
 




    她心乱如麻地往后退了退,后背又贴回金属围栏。
 




    邢屹抓着她大腿把她拖回。
 




    “你打算跟我接个吻就完了?”
 




    “嗯。”
 




    他翻旧账:“弄我一身水,怎么算?”
 




    这话有歧义。
 




    水阀洒开的水而已,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就变了颜色。
 




    她好无奈:“都说了给你拿毛巾了,你又不要。”
 




    “毛巾有什么用?”他还装起来了,拖着懒腔懒调,“明天要是感冒发烧怎么办,我身体很弱啊。”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她受不了了,催他去换衣服,再洗一次热水澡。
 




    次卧被当成了书房,主卧只有一张一米五的床,她一个人睡刚刚好。
 




    可惜今晚不是她一个人睡。
 




    邢屹洗完澡就覆过来压住她,沉死了,她揪起被子蒙头,“你干嘛压我”
 




    他扒开她被子,埋进她颈侧亲吻,浑得要死:“当然是因为你好压了。”
 




    她呜一声推开他,推了几下他又锲而不舍地挤过来,让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邢屹你是混蛋吧,走开走开。”
 




    “撵我走,之前是谁想脱我衣服?”
 




    “这里床太小了,你回家里睡。”
 




    不到百平的房子容不下他这尊矜贵大少爷。
 




    “确定要我回去?”他撑在她身上,捏捏她的脸,嘴角浮起居心叵测的笑,“听说最近有个在逃的连环杀。人犯,就在这一片犯案,那家伙很会撬锁,专挑独居的小姑娘下手——”
 




    “啊你别说了!”
 




    她听得头皮发麻,翻个身躲开他,又被他拖进怀里抱着。
 




    温沉呼吸洒在她后颈,他一只手臂给她当枕头垫着,另手环在她腰上。
 




    奇怪,怎么感觉他体温更烫了。
 




    不会真发烧了吧。
 




    不对,他体温一直很烫。
 




    孟纾语打消顾虑,闭眼睡觉。
 




    身后的男人没有作乱,只在她小腹上捏了捏,让她多吃点。
 




    她昏昏沉沉应了一声,肩上滑落的被子不知不觉被人盖好
 




    一夜无梦。
 




    大清早,手机闹铃准时响起,她伸手按掉。
 




    好困,但还是要按时到公司实习。
 




    掀开被子起身,突然被人捞着腰抱了回去。
 




    一个温度惊人的怀抱,孟纾语醒了醒神,登时愣住,回身碰他额头,邢屹浓眉拧起,紧闭着眼闷哼一声,黑茸茸的脑袋埋进她胸前,带点烦躁的起床气,不让她走。
 




    强势凌厉的人发起烧来竟然变本加厉地黏人。
 




    她无可奈何,摸了摸埋在胸前的脑袋,短发有点扎手。
 




    “你发烧了,我打电话给林助,让他送你去医院好不好?”
 




    “不好。”闷在胸前的声音沙哑倦怠,他沉沉呼吸,颐指气使说,“你陪我去。”
 




    “可是我今天要实习呀,再不走就迟到了。”
 




    “请假。要么把你档案调到总部,你给我当秘书。”
 




    “?”
 




    手机突然响了,是来电提醒。
 




    简直事赶事,乱作一团,她慌忙伸手去拿手机,不料被他半路阻拦,他整个人压下来抱住她,她被裹在怀里,连屏幕都看不清。
 




    接通之后手机啪嗒掉地,她一个头两个大,很好脾气地推开他:“你先起来好不好?我接个电话,应该是hr找我了。”
 




    “接什么电话啊。”邢屹埋在她肩上又拱又亲,“孟小语,你管不管你老公死活?”
 




    倒扣在地上的手机悄无声息。
 




    就在两人吻出动静时,孟明德的声音突然从听筒传出来,带着老父亲专属的严厉。
 




    “孟纾语,刚才谁在说话?什么你老公?”
 




    第44章 回吻又吻又咬
 




    老孟喊她大名了。
 




    孟纾语惊得动作抽帧,连忙捂住邢屹的嘴,捡起手机脱口而出:“爸,没什么,我看电视剧呢。”
 




    可是仓促的呼吸出卖了她。
 




    听筒里顿了顿,沉默时仿佛有一盏审讯灯打在她脸上。
 




    老孟顺着话茬问:“看什么电视剧?”
 




    “看那个什么忘记名字了,”她忙转移话题,“对了爸,有什么事吗?怎么这么早给我打电话。”
 




    “我刚下飞机,来给你过生日的。”老孟一下又绕回去,“你这么早就看电视剧?”
 




    她佯装镇定:“对呀,提提神。”
 




    “这样吗?”老孟意味深长说,“爸还以为你搬进新公寓,床边就莫名其妙多了个男人。”
 




    “”
 




    “好了乖乖,先不说了,你莱姨让司机来接我了,你忙你的吧。晚上回不回来吃饭?”
 




    “回的。那我先起床了,老爸拜拜。”
 




    看准时机挂断。
 




    胸口突然好沉,一不留神,被她推到一旁的男人又埋头压过来。
 




    滚烫的额头蹭在她胸前,本就宽松的睡裙领口被他急躁的动作牵扯,往下移了移,他就着敞露的白皙吻了一记。
 




    心尖蓦地一颤。
 




    高大身形将她完全包裹,两条结实手臂紧锢着她的腰,她几乎被嵌套在他怀里,凭她这点力气根本推不开。
 




    本想在他肩上锤一记,突然想起他是病人,只能好声好气:“邢屹,你先起来,你把我压疼了”
 




    邢屹沉嗓闷哼,撩起漆黑凌厉的眼眸注视她,病恹恹戏谑:“你还真会胡扯。”
 




    坏东西,懂什么叫劫后余生吗。
 




    她心慌意乱推他一下:“你好意思说!差点被我爸发现了。”
 




    邢屹嗤笑一声,往上咬住她耳垂,她过电紧绷,下意识并拢双腿,他单手掰开,劲瘦腰身故意嵌过来,继续吻她。
 




    耳垂一片湿热,她别过脸躲闪,他撩开她耳边发丝又吻又咬,纠缠得气息重重扑过来,顺着耳廓撩热她整片脸颊。
 




    果然坏得没边,烧到嗓子都哑透了还能对她说浑话:“发现又怎样。等你爸点头,你就乖乖跟我去民政局领证。”
 




    孟纾语顿时怔住,仿佛下一秒就会被他顺理成章绑架到民政局。
 




    红本上盖个章,两人就此绑定。
 




    简直五雷轰顶。
 




    “不可能跟你去民政局!你快起来,让林助送你去医院打吊瓶,不可以一直缠着我,我又治不好你的病。”
 




    她费劲一推,邢屹兴致缺缺翻个身,躺到一旁,一手搭在额上挡住窗台透进的阳光,嗓音昏沉倦怠:“我要是死在这儿,你就是最大嫌疑人。”
 




    这句话好
 




    熟悉。不是她说过的吗。
 




    太讨厌了,他怎么连生个病都招人来气,开口就死来死去的。
 




    “发烧又不会死,快起来!”
 




    试图拖他下床,他故意不动,身子骨沉得像铁,她勉强把他拉到床边,拉不动了,她喘口气,他突然一手圈住她的腰往前一带,她冷不丁跌进他怀里。
 




    “谁说发烧不会死,发烧会死啊。”懒散腔调拖泥带水,邢屹把她摁在怀里玩她的头发。
 




    呼吸闷在他胸膛,她呜呜扑腾两下,双手撑住他肋骨坐起来,随手抓起一个枕头软梆梆打他两下:“你不要总是说‘死’啊!”
 




    “死死死。”他冷森森瞥她,“说完了,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