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断命运篇【其二十八】泛人类联盟(第2页)
联盟议会大厦内，三百六十个全息投影正在播放死亡君主的事迹。某个投影中，祂正将虫族女皇的神经索撕成碎片；另一个画面里，祂在机械文明的母星上刻下解放宣言。
“科学并非完全否定神......“史密斯博士调出最新的量子扫描数据，“只要神是客观之存在......“数据流突然扭曲成死亡君主的全息影像，“科学就能佐证祂。“
祂望着议会大厦外正在集结的弑神机甲，瞳孔深处的轮回刻印映出七十二个正在被吞噬的文明。
“您——死亡君主......“史密斯博士的声音突然颤抖，“不就站在我们面前吗？“
“哦？莫非你认为神明都是憨态可掬、平易近人的熊猫？”
“您不一样......“席梦思博士望着机甲群，眼中燃烧着狂热的火光，“您是奴隶解放先驱！“
噬魂兽纹突然化作披帛裹住死亡君主，祂抬手轻点虚空，正在演练的机甲群突然调转炮口，将远处世家修建的观星台轰成尘埃。
冲击波撼动整座城市时，祂的声音依旧平静：“臣服我的文明，终将成为新宇宙的基石。“
博士的智能眼镜突然爆裂，鲜血顺着脸颊流下：“但我们愿意！只要您能摧毁那些......“
“嘘——“死亡君主的食指按在他渗血的太阳穴，往生咒文顺着指尖流入血管，“听听你真正的心跳。“
整座城市突然陷入死寂。博士的瞳孔中浮现出童年记忆：在修仙世家当药童的母亲，因采错一株灵草被喂了噬心蛊。那些本该遗忘的画面，此刻清晰得仿佛昨日。
永夜城的霓虹在午夜时分达到最绚烂的巅峰。死亡君主漫步在空荡的街道上，玄色长袍扫过金属路面，将全息广告的碎片碾成星尘。那些破碎的光斑重新组合，映出七十二个正在被吞噬的文明。
祂的倒影在玻璃幕墙间无限延伸，每个倒影都在演绎不同的未来：有的在湮灭恒星，有的在教孩童叠纸鹤，有的正将周嫣儿鬓角的碎发别到耳后，某个倒影突然定格，画面中祂正抱着周欣怡逐渐冰冷的躯体，战甲缝隙渗出的星砂将地球最后的夕阳染成血色。
“大哥哥......“
稚嫩的童音将祂拉回现实。街角蜷缩着个衣衫褴褛的女孩，她掌心烙印着王氏家族的奴隶印记，另一只手里攥着泛人类联盟的宣传单。单页上印着死亡君主摧毁虫族母巢的英姿，标题赫然写着：“奴隶解放先驱“。
女孩怯生生递上半块合成面包，包装上的营养标识显示这是贫民窟救济站的最低配给。噬魂兽纹突然温柔地卷起面包，幽冥之火将其炼化成纯粹的能量。死亡君主蹲下身，长袍缝隙渗出的星砂在女孩掌心凝成永不凋零的玫瑰。
“我不过是......“祂的声音突然凝滞，女孩眼中的希冀与祂通过神识看到的周嫣儿筑基时的神情重叠。远处传来防暴无人机的嗡鸣，蓝白相间的探照灯扫过街道，在死亡君主周身形成诡异的光晕。
女孩名叫小雨，是永夜城第三区孤儿院的幸存者。她拽着死亡君主的披风，将他带到一处隐蔽的地下收容所，锈迹斑斑的防辐射门上贴着泛黄的修炼功法残页，门内堆满了被淘汰的量子核心和弑神机甲零件。
“这里原本是地下避难所......“小雨踮脚按下生物识别锁，“后来成了我们的家。“
死亡君主踏入收容所的刹那，噬魂兽纹突然具象成玄豹，将墙角暗藏的弑神机甲残骸撕成碎片。这具本该报废的战争机器眼中红光骤亮，却在即将启动的瞬间被幽冥之气冻结成冰雕。
收容所内聚集着数十名孩童，他们额间都烙着奴隶印记，手腕上戴着泛人类联盟发放的量子终端。某个男孩正在拆卸废弃的灵能转换器，看到陌生人靠近时，下意识将零件藏进打着补丁的衣兜。
“别怕......“小雨将幽冥玫瑰别在发间，“这位大哥哥是来帮我们的。“
死亡君主望着那些充满戒备的眼神，祂抬手轻点虚空，七十二个被世家屠戮的凡人村落影像在屋内流转。
泛人类联盟总部的地下实验室浸泡在幽蓝的冷光中，死亡君主的手指轻轻拂过培养舱的玻璃表面。舱内漂浮的克隆体有着与周嫣儿七分相似的面容，睫毛在营养液中微微颤动，仿佛下一秒就会睁开那双本该流转星辉的眼眸。
“这是我们最新一代的克隆体。“史密斯博士的智能手环投射出全息数据，基因链在虚空中缓缓旋转，“采用表观遗传重塑技术，能完美复现目标对象二十三岁时的生理状态。“
噬魂兽纹在死亡君主肩头游走，将企图靠近扫描的纳米机器人绞成金属粉末。祂的视线停留在克隆体颈侧——那里本该有颗淡褐色的痣，此刻却光滑如新雪。
“记忆芯片呢？“
博士的喉结动了动，白大褂下的仿生义肢发出轻微的机械摩擦声。他引着死亡君主穿过排列着数百个培养舱的长廊，冷光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如同穿行在钢铁铸就的墓碑之间。
记忆存储室的穹顶高悬着十万枚菱形晶体，每块都封印着某个逝者的数字灵魂。死亡君主驻足在某块泛着淡金色光芒的晶体前，里面封存的少妇正在给襁褓中的婴儿哼唱摇篮曲。
“我们通过脑机接口提取临终前的记忆脉冲。“史密斯博士的镜片反射着流动的数据流，“再结合生前的生活数据进行补完。“
死亡君主突然伸手触碰晶体，噬魂兽纹瞬间将防护屏障撕开缺口。少妇的虚影突然凝实，惊慌地将婴儿护在身后——这个三百年前就该死去的母亲，此刻正用数据构成的躯体演绎着永恒的守护。
“连应激反应都能模拟？“
“不仅是模拟。“博士调出操作界面，“当您......“
话音未落，死亡君主已捏碎晶体。少妇的虚影在消散前突然露出解脱的微笑，怀抱的婴儿化作光尘飘向通风口。十万枚晶体同时震颤，奏响哀婉的安魂曲。
穿过三道生物识别门，他们来到克隆体培育区。三百具浸泡在淡绿色营养液中的躯体整齐排列，每具克隆体胸前都烙印着dnA编码。正在给克隆体安装记忆芯片的工程师们纷纷退避，有个年轻女孩不慎打翻托盘，芯片在金属地面滚动发出清脆的响声。
“小心些！“博士呵斥道，“这些都是联盟英烈的......“
死亡君主弯腰拾起芯片，噬魂兽纹突然缠绕而上。芯片表面浮现出某个战士生前的最后记忆：他在修仙者的飞剑下护住平民，被斩断的双腿还在神经反射地抽搐。
“你们给这些克隆体灌输虚假的荣耀。“祂碾碎芯片，数据残片在空中组成血色战旗，“当他们发现所谓新生只是循环往复的死亡......“
警报声突然响彻整个区域，防暴机器人从天花板降下。博士慌忙关闭警报，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这些战士自愿签署了重生协议。“
“就像笼中鸟'自愿'歌唱？“死亡君主冷笑，某个培养舱突然爆裂。二十岁的克隆体摔在满地营养液中，茫然地环顾四周，胸膛的编码在警报红光中格外刺目。
顶层茶室的落地窗外，永夜城的霓虹海正在褪去伪装。死亡君主望着街道上匆匆行走的克隆体公务员——他们的步伐精确到毫米，微笑弧度经过大数据优化，连争吵都像在表演预设的剧本。
“说说你们的技术。“祂转动着骨瓷茶杯，幽冥之气将监控纳米虫冻在杯壁。
史密斯博士的义眼闪过数据流：“首先是完整的dnA样本......“全息投影展示着基因编辑过程，“然后通过记忆芯片植入人格数据......“
“我要的不是玩偶。“茶杯突然出现蛛网裂痕，“你们如何保证灵魂的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