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第四节:水镜草庐,智者之谈(第3页)

 我没有直接评判谁优谁劣,而是客观地分析了各方的优势与隐患,最后落脚点放在了百姓的苦难上。

 司马徽静静地听着,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他显然对我的分析感到意外,特别是对曹操“根基不稳”、孙权“进取之心尚待观察”以及荆州“内部不和”的判断,这比寻常士人只看表面强弱的见解要深刻得多。

 “足下所言,鞭辟入里。” 他微微颔首,“然乱世之中,欲平息干戈,非有雷霆手段不可。霸道虽非长久之计,却也是收拾残局的利器。足下以为,仅凭仁德,可得天下乎?”

 这个问题很尖锐,直指刘备集团目前所标榜的“仁德”旗帜。

 “晚辈以为,霸道可得一时之功,却难安天下之心。仁德虽见效缓慢,却是长治久安之基石。” 我坦然回应,“然仅凭空谈仁德,亦是迂腐。乱世用兵,当以雷霆万钧之势,扫平不臣;治世安民,则需行春风化雨之政,润物无声。关键在于,如何权衡,如何运用。而要做到这一切,最缺的,并非兵马钱粮,而是……”

 我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向司马徽:“是能够运筹帷幄、经天纬地之大才!”

 “哦?” 司马徽的眉毛微微一挑,似乎被我的话勾起了兴趣,“何谓‘经天纬地之大才’?”

 “能审时度势,洞察人心,制定长远之策,此为‘谋’;能富国强兵,发展民生,奠定不拔之基,此为‘治’;能知人善任,唯才是举,凝聚天下英才,此为‘用’。兼此三者,方可谓之大才。” 我将自己对顶尖人才的理解,结合这个时代的语境,清晰地表达出来,“晚辈不才,自问于‘谋’略有所思,于‘治’略有所学,然于‘用’,尤其是寻觅、识别、启用那些真正能够扭转乾坤的旷世奇才,实感力有不逮,常有捉襟见肘之感。这也是晚辈今日冒昧拜访先生的真正原因——恳请先生指点,当今天下,何处可寻此等大才?”

 我终于将话题引向了核心。我没有直接问“谁是卧龙凤雏”,而是以一种更谦逊、更具普遍性的方式,表达了对人才的极度渴求,以及对司马徽这位“知人”名士的倚重。

 司马徽沉默了。他端起茶杯,又缓缓放下,目光深邃地望着窗外的竹林,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草庐内,一时只剩下风吹竹叶的沙沙声。

 我知道,我的话已经触动了他。他或许在评估我的诚意,或许在衡量风险,或许,也在回忆着他所认识的那些青年才俊。

 这一刻,我的心,再次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