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汉军突围(第2页)
冰湖震颤,血与雪交融,天地间只剩下一片猩红。
"轰!"
先是蛛网般的白痕在铁蹄下蔓延,继而整片冻湖如遭雷击般轰然塌陷。三十丈内的魏蜀将士还未来得及惊呼,便随着崩裂的冰层坠入墨蓝色的寒渊。~精?武?小¨税~旺? ?埂/薪+蕞¢全′碎冰如刃,在坠落途中便划开皮甲血肉,水面溅起的不是浪花,而是一蓬蓬猩红的血雾。
张嶷在入水瞬间抓住了马隆的狮蛮带。冰冷的湖水灌入肺腔前,他咧开染血的牙齿,将魏将的头盔狠狠撞向冰层边缘:"魏狗!陪张某见丞相去!"两人纠缠着沉入深渊,马隆的斩马刀在幽蓝水光中划出惨白的弧线,最终与铜锤一同消失在暗流深处。水面浮起一串血泡,片刻后,竟是马隆率先破水而出,他铁青着脸抓住仍在挣扎的张嶷的发髻——
"放箭!"
曹璟的令旗却在此刻骤收。魏军连弩手齐退三十步,露出身后三千粗布麻衣的关中青壮。这些被新政免除徭役的农夫,此刻正用蜀地方言哭喊着:"栓娃!""二毛!""爹在这儿啊!"陇西口音的呼唤在冰原上回荡,汉军阵中顿时大乱。有士卒突然抛下环首刀,跪爬着冲向冰原边缘:"阿爹!阿爹怎在魏营?"那白发老农伸手欲揽,却被魏军弩箭抢先贯穿胸膛。
"能战者随我向东!"
姜维的青虹剑突然贯入冰面。剑气震开三丈裂纹,百名死士竟前赴后继扑向沟壑。冻僵的断肢在铁蹄下迸裂,骨肉与冰碴混作猩红的肉糜,硬生生为后继骑兵铺出条血色甬道。魏军塔盾阵被这股疯劲撕开缺口,残存的汉军化作一支血箭,向着渭南松林激射而去。
松林边缘,最后一名断后的汉军都尉突然勒马回望。他看见冰湖上漂浮的旌旗正在下沉,而魏军阵中那些关中农夫,此刻都呆呆望着自己染血的双手——他们的指缝里,还粘着同乡子弟的碎肉。
未时 陇山峡谷
残阳如血,将雪地染成一片凄艳的赤色。姜维踏过战场,靴底碾碎薄冰,发出细碎的破裂声。西千具汉军遗体被摆成巨大的八卦阵,残破的甲胄与冻僵的肢体构成诡异的卦象——这是诸葛瞻临行前留下的最后计策,以尸为阵,惑敌耳目。寒风掠过,阵中残旗猎猎作响,仿佛亡魂在无声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