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2章 血淋淋的投名状,谁也不敢假手于人(第2页)

 ——不难让人心惊地怀疑,这位在不良府内以冷酷无情、手段狠辣着称的“血罗刹”,这位曾经在李林甫麾下绣衣使中也以心机深沉闻名的前女使,正在成为第二个王韫秀!

 为了元载,她似乎同样可以抛却所有理智,燃烧自己的一切,包括生命与权柄。

 两人一番耳鬓厮磨,温存缱绻,时间在欲望的火焰中似乎失去了意义。

 密室内弥漫着情欲特有的甜腻气息,与血腥阴谋的底色奇异而危险地交织在一起。

 良久,元载才将脸色酡红如醉、眼波流转似春水、气息仍未完全平复的丁娘,以一种绝对占有的姿态,紧紧箍在自己怀中。

 他低下头,在她微微汗湿、散发着幽香的鬓角轻轻印下一吻,声音低沉而温柔,如同情人的呢喃,却又在那温柔的表层下,透着一丝冰凌般的冷静与审视:“丁娘,”

 他修长的手指轻缓地梳理着她有些散落的发丝,动作充满怜惜,眼神却锐利如刀,“方才…你看我的眼神,与你看王准、裴徽,甚至看严武时,终究还是不同。那情意…太浓,太烈,如同沸油,藏也藏不住。”

 他的指尖划过她的耳廓,带来一阵细微的颤栗。“那三个小子或许年轻懵懂,未曾察觉异样。

 但若是换成严武那等心思缜密如发、洞察秋毫的老狐狸在场,或是王维那般灵台清明、观人于微的智者旁观,恐怕一眼便能洞穿你我之间……非同寻常的牵连。

 一丝破绽,在这等关头,便是万劫不复。”

 丁娘依偎在他怀里,闻言幽幽地叹了口气。

 那叹息里带着情欲满足后的慵懒与餍足,也有一丝被点破心思的无奈和难以言说的幽怨。

 她像一只被主人抚摸的猫儿,微微蹭了蹭他的胸膛。

 “妾身知道了……”她抬起水光潋滟的眸子,深深地望着他,仿佛要将他的面容刻进灵魂深处,手指无意识地在他胸前坚硬的肌肉上画着圈,带着无限眷恋。

 “是妾身情难自禁……看到元郎,这颗心便不由己了。只想……只想靠近些,再靠近些。”她的话语带着一丝委屈,更像是在诉说一种无法抗拒的本能。

 她顿了顿,坐直了些身体,属于不良将和曾经李林甫麾下顶尖绣衣女使的冷厉与自制力,如同潮水般重新覆盖了脸上的媚色。

 她开始利落地整理身上几乎被元载剥落殆尽的墨色劲装,动作带着几分情热未退的不舍,却又透着一股令人心寒的、属于黑暗使者的精准与效率。

 她将散开的紧束衣襟重新一丝不苟地系好,遮住那片令人血脉贲张的雪腻春光,语气也变得如同汇报公务般清晰冷静:“元郎放心,妾身以后会谨慎一些的。有外人在场时……”

 她眼神一凛,闪过一丝刀锋般的决绝,“妾身绝不会再看你一眼。不良将丁娘,眼中只有目标与任务。”

 元载看着她整理衣衫的动作,眼神深邃如古井。

 他当然比任何人都清楚,他和丁娘这段隐秘至极的关系,绝不能让裴徽知晓半分!

 在元载看来,裴徽此人,虽素有大气恢弘、用人不疑之名,权谋手腕更是当世一流,堪称枭雄帝王之姿。

 但再大度的人,也绝难容忍自己最信任的心腹谋士与自己最倚重、掌握着最致命黑暗力量的不良帅搅在一起!

 这已不仅仅是简单的私情,而是触及了权力核心最敏感、最致命的神经!这是对主公权威的潜在挑衅,是对权力平衡的致命破坏!

 一旦东窗事发,裴徽或许会念在旧日情分或元载不可或缺的智谋上,选择一种看似“体面”的“成全”——将丁娘“赐”给元载。

 但这“恩赐”背后,必然是丁娘立刻被剥夺执掌不良府的大权!

 她会被调离核心,甚至可能被“荣养”起来,成为一个空有虚名的“元夫人”。

 失去了这把隐藏在暗处、锋利无比、指哪打哪的“刀”,丁娘对元载的价值,将大打折扣,甚至十去其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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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倾城的美貌?在权力场中不过是点缀的花瓶;

 她高强的武功?失去了不良将的权柄,也不过是一介武夫。

 而对于元载这样的人来说,他对丁娘的“喜欢”,绝不仅仅在于她本身那融合了冷艳与野性、足以让任何男人心动的绝色姿容;

 也不仅仅在于她那身足以跻身一流高手之列、关键时刻能护他周全的卓绝武功——那只是锦上添花;

 更在于她那掌控着长安城最庞大、最隐秘、最令人闻风丧胆的情报网络与暗杀机构——不良府的滔天权势!

 这份能轻易决定无数人生死、洞悉无数隐秘的权力,才是元载真正渴望、真正需要紧紧握在手中的东西!

 丁娘,是他通往权力巅峰不可或缺的阶梯和最致命的武器。

 情欲固然令人沉醉,但与那至高无上、生杀予夺的权柄相比,孰轻孰重,元载心中那杆冰冷的天平,从来都清晰无比,从未有过丝毫偏移。

 铜漏的滴水声,依旧在空旷的密室里固执地回响。

 “嗒……嗒……嗒……”

 一声声,冰冷而精准,敲打在令人窒息的寂静里,也仿佛敲打在两人各怀心思的心弦上。

 情热的余温迅速褪去,密谋的寒意重新占据了上风。

 舆图上朱红的标记,在摇曳的烛光下,如同无数只从地狱深渊睁开的窥视之眼,冰冷地、嘲弄地注视着这对在阴谋与情欲交织的漩涡中沉浮的男女。

 他们刚刚还在彼此身上寻求慰藉与热度,此刻却已将心神重新投注到那即将展开的血色棋局之上。

 “丁娘!”元载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低沉中带着一种金属摩擦般的沙哑,如同钝刀刮过骨面,充满了对毁灭景象的想象与冷酷的期待。

 他不再看丁娘,目光重新落回那幅血色舆图:“你说,天亮之后,当第一缕阳光刺破这长安城的阴霾时……这座千年帝都,会是何等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