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持酒平天下!(第2页)

 这种事肯定不能他个人来做,就算他有爵位,他要是一个人做这军粮生意,不知道有多招人眼。

 他和许怀谦走到今天靠的都是个人的能力,背后除了皇帝,没有任何世家,就算有段祐言和章秉文等好友,他们也没在朝堂待多少年,如何跟那些扎根在京城几百年,甚至是几千年的

世家相比。

 陈烈酒心思百转千回了一遍,向许怀谦问道:“你们户部缺钱吗?”

 “缺啊。”不进入户部永远不知道国家有多穷,一分一厘都要精打细算着用,这也是许怀谦自小精打细算惯了,东挤挤西挤挤总能抠吧些钱出来。这要是放在那种花钱大手大脚,不善于经营的人手里,面对每天各方都向他们伸手要钱的事,肯定要焦头烂额。

 “要不这个军粮的事就交给我们商部吧。”陈烈酒在商部任职,又是商部最大的官,商部有多少钱他是再清楚不过了,“不止这一次的犒赏三军,往后边关的军粮,我们商部都可以替你们户部解决了。”

 许怀谦眉心跳了跳:“你们商部要什么条件?”

 “暂时不要条件,无偿帮助,毕竟,我们也是朝廷的一份子。”陈烈酒什么都不要,“虽然算不得什么正规的朝廷官员,但有句话不是说得好,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我们既然在为皇后娘娘做事,那帮帮陛下也是理所当然的不是。”

 这天下最不好谈的事就是无偿了。无偿就意味着,他要索取的更多。

 但陈烈酒不说,许怀谦也知道他在图谋什么。

 他要商部进朝廷!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看上去是官,说白了还是个商,没有得到正统的认可。

 大部分的百姓还是拿他们当比商人有点地位的商人,类似于皇商之类的,铺垫了这么多年,商部等待的不就是这样的一个机会吗?

 现在这个机会完全可以从军粮入手,谁说运粮的娘子军,就不是军了。

 只要把战场的将士哄好,再把手握兵权的昌盛帝哄好,把商部并入朝廷又是什么难事?

 “婷婷来我们身旁也有五六年了吧。”陈烈酒说完这件事,直接跳过了军粮的事,给许怀谦说起陈婷婷来。

 许怀谦算了算日子,他是陈烈酒封爵的时候来到他们身旁的,的确有五六年了。

 “我看了她在盛北的课业。”陈烈酒给许怀谦说,“虽然比起一些优秀的举子来说,还是稚嫩了些,但她在盛北的举人班里,好歹也能混个中等。”

 “阿谦,你说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陈婷婷完全可以参加科举,而且考中进士的可能性还很大。

 “她来我们身旁的时候,就说了,她要给陈氏宗族找一条出路。”同许怀谦一样,许怀谦记得他的朋友们,陈烈酒也会记得他这边的人,“陈氏宗族这些年里都没有出过太出挑的男子,难得有个女孩子能有这个志气。”

 “若是在她的有生之年,不能以女子之身为陈氏宗族走出一条道路,那她百年之后,陈氏宗族的人还是只会看中男子。”

 就同陈烈酒现在一样,别看他现在有爵位了,又拉了一众自强自立的女子、哥儿。

 但一旦他失了宠,或者有一天他不存在了,后继无人,世界又会变回以前的世界。

 所以在他的有生之年里,必须将这支以女子、哥儿组成的商部纳入朝廷,让朝廷点头,同意开放女子、哥儿的科举。

 谁说女子、哥儿只会意气用事,当不好一个好官了,相信同样都是从万千人里考出来的女子、哥儿进士,不会比男子差的!

 许怀谦听罢后明白了:“我知道了,我会跟太子说的。”

 犒赏三军本来就是一个用钱就能解决的小事,太子将此事交给了许怀谦,许怀谦又说动了商部,是许怀谦的本事。

 他当然没有异议了。

 而朝廷听到犒赏三军和军粮的事以后都交给商部的一群女子、哥儿,心情都有些微妙。

 当了这么些年官,许怀谦察言观色的本事可谓一流,他直接向把心情写在脸上的大臣问道:“怎么了,何大人。”

 这个何大人是礼部侍郎,也就是韶雪风手下,因为韶雪风虽然有个礼部侍郎的头衔,但因为他平素里还要主管翰林院和内阁,所以礼部都由这个二把手的何大人主管。

 他这个时候面露不悦之色,许怀谦直接点了他。

 何大人也不是软柿子,许怀谦一点他,他就从朝堂上站了出来,面向许怀谦,许怀谦虽然是监国大臣,但他跟他一个品级,他才不怕他:“许大人,这军粮如此重要的事,交给一群头发长见识短的女子、哥儿是不是太过于草率了。”

 要是其他一些小事也就罢了,可这是军粮啊。

 “谁说女子、哥儿就是头发长见识短了?”许怀谦听他如此一说,看了过去,“皇后娘娘也是女子,你能说她头发长见识短吗?”

 “我家夫郎也是哥儿,你能说他头发长见识短吗?”

 “别的不说。”许怀谦拿过去与他们举例,“过去的几年里皇后娘娘把商部管理得井井有条,我家夫郎就更不用说了——”

 夸起陈烈酒来,许怀谦从来不含糊:“几次救国家于危难之时,甚至在盛北多次相助于我,可以这样说,我没有我家夫郎,就没有我许怀谦的今日,他们怎么就头发长见识短了。”

 “可即便如此,军粮一事,兹事体大。”何大人不听许怀谦这些歪理,许怀谦看重他家夫郎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朝堂上的人早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本质了,“许大人,这样任人唯亲,是不是也

太过于潦草了些。”

 他说完,兵部侍郎也跟着跳了出家:“附议,这战场可是刀剑无眼的,别看这押运粮草一事只是在后方进行,但战场上刀剑无眼,谁也不知道敌人会不会突然绕到我方背后,拦截我方粮草。”

 “商部只是一群女子、哥儿,他们恐怕连鸡都没有杀过,这要真到了战场上,恐怕只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得了,这就没差明着说,女子、哥儿不行,除了会坏事就是坏事了。

 许怀谦直接向他们开口:“那你们二位可有什么好的主意?”

 礼部侍郎何大人道:“可以让商部出资,还有户部或者兵部的押运?”

 他一说,兵部侍郎也跟着附和:“此举不错。”反正军粮的事,就是钱和物资到位就行了,一群女子、哥儿去捣什么乱?

 许怀谦听他们这样说,讽刺了一句:“你们的意思让人家商部平白出钱,一点功劳都不给人家捞啊?”

 两人不解:“他们不是愿意出吗?”

 “他们愿意出是建立在他们想在皇后娘娘面前表现的份上。”陈烈酒的计划许怀谦不欲说与朝廷听,说了他们也不会理解,几千年来,男人都是究极得利者,突然冒出来一群他们曾经看不起的女人、哥儿们来跟他们抢利益,他们肯定不会答应,许怀谦只好偷换了个概念,“陛下在外打仗,娘娘已经闭宫多日,在为陛下祈福挡灾,若是这个时候,商部的人借着押运军粮的任务,能够去战场上帮娘娘慰问边关将士一番——”

 许怀谦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不说了,让他们自己脑补去了。

 朝堂大人们想了想,要是自己在外征战,自己的妻子忧心自己的安危,还派了人来安抚自己手下的将士,让他们更加卖力地打仗保护自己,自己一定会感激涕零的。

 虽然皇后娘娘已经贵为国母,太子在昌盛帝心里的地位也不可动摇,但人心这个东西是最琢磨不透的。

 前朝也不是没有太子得宠,最后登基的却是太子胞弟的事。

 “这事还是换成以往的人去做,就没有这个效果了。”脑补最为致命,许怀谦看他们已经脑补出了好大一出戏,紧接着又说了一句。

 礼部侍郎和兵部侍郎两人相互看着,用眼神在询问对方的意思。

 话是这样说没错,可他们总觉得这里头还是有些不对劲。

 “要换作我是商部的人,出钱又得不到好处,我凭什么要钱?”许怀谦看他们还是不愿意,又添了一把火,“军粮这一笔钱省出来,可是能为天下做好多的事呢。”

 每年的军粮支出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能够把这笔钱省下来,那能做的事可就多了。

 因此,许怀谦把这事往户部一说,户部底下的人连坑都不支一声。

 平时看着户部在朝堂威风得很,但没钱的户部只有以虚张声势来掩饰他们没钱的心虚。

 “要是不省这一笔钱,那我就只能从其余地方抠了。”许怀谦会抠钱,可是朝堂众人皆知的。

 自许怀谦进入户部后,其他部门向许怀谦讨要钱财,虽说能够讨要得到,但每次他都会把钱财,算计得刚刚好,让人没有任何空子钻。

 工部、吏部这两个一听本来就很难要钱的户部还要卡他们的银钱,忙不迭地站了出来,支持道:“我们同意许侍郎的提议。”

 主要是不同意也没有办法,这件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许怀谦肯定又给他家夫郎憋着什么招呢。

 让他家夫郎去押运粮草,很有可能他就是打着让他家夫郎升职或者再升爵的可能性。

 但许怀谦掐着他们的命门,他们没有办法不妥协。

 见曾经和许怀谦不对付的吏部和工部如今调转矛头帮许怀谦说话,兵部想了想,虽然他也不赞同女子、哥儿去前线。

 鬼知道这群人去了前线会出现什么意外,但若是他不同意的话,手底下的将士们的福利都没了,只好为退了回去妥协了。

 他这一退,只留下礼部侍郎一个人独木难支的何大人,面色难看得紧。

 身为礼部侍郎,他是最讲究礼仪教条那一类了。

 这个许怀谦身为男人又身为朝廷命官如此依赖自家夫郎已经让他很看不惯了,他还给他家夫郎讨封了个爵位。

 这就像原本什么都排列有序的队伍里,突然插进来一个异类,让他很不舒服。

 原本许怀谦从盛北回京后,一直在户部老老实实任职,他还以为他改了他那一身的毛病,但他没有想到,他打仗这种国家大事上,他都让他他家夫郎插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