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把酒话桑麻49(第2页)

 他们在朝堂上这么一吵。

 工部、吏部、户部的眼睛都亮了!

 先前吏部和户部合作要搞地方民生的时候,就遇到一个难题,道路不通!

 工部倒是想修路,可户部拿不出钱,这路修不通,吏部也没有办法行动。

 事情就陷入了僵局。

 现在陈烈酒出售的这个仿银炭烧制法好啊!永安府能发展得这么好,就是因为他们仿银炭大卖,让百姓看到了希望,同意修路吗?

 要是他们手里也有仿银炭的烧制法在手,地方官府烧炭卖炭自给自足,有了银钱,还怕这路修不起来吗?

 而且这烧炭不像其他原材料难找。

 他们缙朝,除了极个别的地方,其他地方最不缺的就是这树木了。

 而且这炭窑多了,煤炭渣子也多了,工部想要的煤炭渣子路也能铺设起来了!

 工部、吏部、户部都从中看到了各自部门的利益,重要的是还能还让他们互惠互利,于是三部的尚书,一起上书为昌南官员说话:“昌南官员此举大善!”

 “若真是能从昌南商人手中争取到这仿银炭烧制法,那天下州府都可如永安府那般快速运转起来,且天下百姓也能早几年享受到仿银炭的益处!”

 三部这一说话,上头的昌盛帝也颔首:“不错。”

 缙朝才开国几十年,又被先帝兴文给搞废了,现在国家需要生机,这仿银炭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还能回填国家生机,掌控在官府手中再好不过。

 皇帝和三部的人都这样说了,朝堂上也再无反对的声音。

 就这样,原本等着商会成员来买仿银炭烧制法的陈烈酒不仅等到了昌南的官员,还等来了朝廷和他交涉的官员。

 来的官员还不小,是户部的侍郎。

 陈烈酒多聪明啊,他一听到户部也要买他的仿银炭,立马就改了口:“这法子既然朝廷想要那我就不卖了,我直接送予朝廷吧。”

 户部侍郎听到还有不花钱的好事,连连称赞陈烈酒:“没想到夫郎还有此等深明大义之风仪!当为当世夫郎之楷模!”

 说实话,一开始户部侍郎得知自己要与之交涉的是一位哥儿时,颇有些不屑。

 一位哥儿而已,要不是他手上有仿银炭的烧制法,那用得着他一个三品官员与他交涉。

 现在听陈烈酒居然不收户部的钱,那不屑地态度立马转了个弯,给哥儿说两句好话,能替户部省下一大笔钱财,那他的好话能堆几箩筐给他。

 这位户部侍郎的态度,陈烈酒当然是看在眼里的,他也不在乎,世人对哥儿本就多有歧视,他这样是正常的,他要是不歧视才叫不正常。

 可陈烈酒就喜欢别人看不惯他,又干不掉他的样子。

 听他说完夸奖自己的话,又笑了:“不过,我还有个要求,不跟你说,我要跟你们上司说。”

 叫你歧视我,有功劳也不给你。

 户部侍郎确实傻眼了,他要是不花分文把这个法子拿回去,上司和皇帝的嘉奖是跑不掉了。

 但现在陈烈酒摆明了不跟他讲,他也没法子,只得悻悻而归,直接将此事上报给了皇帝。

 反正陈烈酒只说了要跟他上司讲,又没说那位上司。

 尚书是他上司,皇帝也是他上司,他倒要看看他一个哥儿面对皇帝能有多大的能耐。

 皇帝也没想到,一介哥儿居然有胆子面圣,想也没想地开了口:“宣。”

 于是,陈烈酒就这样以一个哥儿的身份进了宫,踏进了金銮殿,面见了皇帝。

 比他家的小相公还快了一步。

 是缙朝史上第一个踏进金銮殿的哥儿。

 不过,令户部侍郎失望了,陈烈酒进宫面圣一点都不紧张,反而还挺兴奋啊,皇帝啊,他这辈子还没见过皇帝呢。

 因此,他一走进满是文武百官的金銮殿首先就抬头看了眼皇帝,然后才不卑不亢的跪下去:“草民陈烈酒叩拜陛下。”

 满朝文武和皇帝在看见一袭红衣的陈烈酒时都惊讶了,这个哥儿跟他们所见的哥儿完全不一样。

 身上一点都没有身为哥儿的怯懦。

 特别是坐在龙椅上的昌盛帝,他是清清楚楚地看见陈烈酒进殿的时候,是先看了他的脸,这才跪下去的。

 还真是个胆大包天的哥儿。

 寻常百姓看到他,都恨不得把头放得低低的,他倒好,恨不得撩起他的冕旒好好看看他这个皇帝长什么模样。

 “陈烈酒?”昌盛帝叫着他的名字,心里暗暗颔首,倒是挺人如其名的,“你要将烧制法送与朝廷?”

 陈烈酒也就是这个时候才知道他能见到皇帝还是托了那位户部侍郎的福。

 这还真是阴差阳错。

 陈烈酒压住心里的笑意,顺势向下:“启禀陛下,草民出生贫寒,深知寻常百姓的不易,因此草民得知朝廷想要草民家的烧制法时,草民想到天寒地冻烧不起炭的百姓们,想到戍守边关寒风侵肌的将士们,想到朝廷的不容易,草民愿意将自家的仿银炭烧制法贡献出来。”

 他点都没有面见皇帝的忐忑,吐字清晰,简明扼要地说他是为了百姓,为了边关将士,为了朝廷,将原本就对他深明大义想要把烧炭法送给朝廷的有好感的官员们,好感再次提升了一个度。

 尤其是皇帝,见他一个哥儿为了天下百姓都能自我利益,对他好感更甚了。

 故而,陈烈酒说完前面那段话,又说:“只不过草民想向陛下提一个小小的要求。”时,皇帝一点都不生气。

 “你说。”

 “草民的夫君即将要上京来赶考了,”陈烈酒向皇帝再次叩首,“草民在玉树街买了一座宅院,可

宅院荒废太久,里面什么都要自己修缮,草民银钱不够,怕夫君不能在二月上京前修缮出来,这才想到卖仿银炭烧制法的。”

 “草民夫君生来便五劳七伤,民间大夫皆断言活不过三十岁,他上京来赶考山遥路远,一路舟车劳顿,若是住不好,必定会耽误他的科举。”

 说到这里,陈烈酒想到以后许怀谦还要效忠于皇帝,又为许怀谦说了两句话:“草民夫君此生最大的心愿便是忠君报国,他身子骨弱,不能上阵杀敌,只能拖着病体呕心沥血地解民倒悬,为陛下分忧。”

 “草民被夫君感染愿意毁家纡难,”陈烈酒说道这里正式提了要求,“只求陛下能派人帮草民修缮夫君的宅院。”

 他这番话说得朝堂诸公都触动不已,这仿银炭全京城的官员都知道是昌南那位解元折腾出来的。

 先前顾凤朝在朝堂说过,他是因为治病太费钱才不得不去想办法挣钱的,现在听他夫郎陈烈酒如此一说。

 这才知道,他除了治病救治自己,里面竟然还藏着这样一番深意。

 没人怀疑陈烈酒的话有假。

 毕竟,仿银炭这么挣钱,就算朝廷要买他的烧制法也不可能少于十万两,这么大一笔钱,够他买好几处宅子了,而他把这么大的利息舍弃,仅仅只是为了让皇帝派人去给他修缮宅子,这要不是真心忠君爱国,还真办不出这样的事来。

 上头的昌盛帝也跟下面的朝臣一样,内心大为触动,先前他只知道他钦点的这位解元有济世之才,没想到他竟然还是个这等丹心碧血精神。

 好啊!好啊!真是好啊!

 昌盛帝面上神情依旧,内心早就龙颜大悦了,他就喜欢这种有才有懂事的人。

 一想到他的朝堂上马上就快出一个超群出众,一心追随于他的臣子,昌盛帝的喜意都快遏制不住了,想也没想地同意了陈烈酒的要求:“准!”

 得到自己想要的,陈烈酒特别识时务地表示出了自己惊喜:“草民叩谢陛下,这下草民可就放心了。”

 看他仅仅只是因为自己答应派人给他修宅子就这般高兴,昌盛帝不免又好奇地多问了一句:“你把仿银炭的烧制法献于了朝廷,你夫君往后养身体的银钱怎么办?”

 昌盛帝可没有忘记,他方才说,许解元的寿命,只能活到三十岁?!

 如此德才兼备的为何只能活三十岁?!

 昌盛帝想起先前顾凤朝说过,这病是富贵病,需要许多银钱去养,陈烈酒把这法子免费献给了朝廷,那许怀谦治病的钱怎么办?

 “草民这……”陈烈酒适当地露出为难之色,表示自己也没想那么多。

 “这样,”昌盛帝就知道会是这样,“除了修缮住宅,以后每个承宣布政使司的仿银炭收入都给你一厘。”

 “你献仿银炭烧制法有功,也别草民草民地叫了,朕封你一个乡君如何?”

 “……啊?”这下陈烈酒是真的惊呆了,他就是想用仿银炭的烧制法给许怀谦谋点福利而已,没想到皇帝这么大方,不仅还分他利润,还要给他封号。

 他记得他家小相公科举就是因为不想他做生意被人觊觎,有个功名,有个官身在,人家想动他也得掂量掂量。

 他要是有了这个乡君封号,他家小相公岂不是都不用科举了?

 朝堂上的事,除了皇帝与文武百官,旁人一概不知。

 尤其是,住在陈烈酒家隔壁的七品宦官人家,他们连上朝的机会都没有,就更不知道朝堂上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