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把酒话桑麻44(第3页)

 不止他,除了极个别的考生,全天下的考生在看到这道题的时候,都叫苦不迭!

 明明大前年还考的防疫,他们也学了三年的防疫,怎么今年变税收了!

 “这谁能够接触得到!”

 “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

 一众只会苦读书的学习嚷嚷着不公平,大多数的学子都出身于商户、平民,他们从小到大连税收等物都没有接触过,如何答题?

 只有一小部分帮着家里管生意,或者是世家子的学习过一些税收,但也这些不足以答题啊。

 学子们在嚷嚷的时候,主考官们也挠头,他们觉得增添税收的方法无非就是增加赋税和苛捐杂税,问题上的税收,明显是田税。

 田税如何增添?

 种地一年就只能种那么多粮食出来,还得靠天收吃饭,不减产都算是好的了,更别说是增加了。

 看着考院里一众抓挠腮的学子们,他们只得感慨,幸亏他们早早地考了进士当了官,不然这题换他们来答,他们也答不上啊!

 他们在犯愁的时候,唯独青莲书院的山长和夫子优哉游哉地在府城喝茶。

 不同于三年前,两人在府城愁得觉都睡不好,这次他俩心情好得不能再好了!

 “反正该教的我们都教了,”山长左正谏悠闲得不能再悠闲了,“几个县的县令也给学生们做了榜样,不管这次的题是什么,总归能有一两个考上的吧!”

 栗谨仁颔首,过去的一年,左正谏到处搜罗时政给考生做题,几位县令也忙着在各自的县令做一道名为“时政”的政绩,大家都在努力:“努力是有回报的!”

 “谨仁,你要不要猜猜这次乡试能有几个考中的?”栗谨仁都这么说了,左正谏觉得这次自家书院两个举人肯定是跑不掉了的,不过多少个他就估不准了。

 “三个吧?”栗谨仁想了想,多估了一个,“孟方荀不用说了,这孩子的刻苦我们都看在了眼里,段祐言,我觉得他天天在县衙肯定也不会愁,最后一个我压许怀谦,加上他拿手字,再吊个车尾不是问题。”

 书院里,每次一做到时政的题,就属许怀谦答得最快,还答得还挺有理有据,反正他们也看不太懂,不知道正确答案,只能模棱两可地给出个尚可的回答。

 这回答算是说在左正谏心里去了:“我也觉得如此!”

 “许怀谦那孩子,不显山不露水的,人家不仅在家烧炭种生姜,还帮着几个县令搞民生。”左正谏除了教书育人,也不是什么都不过问的,对书院下面几个县在搞的事情也听了一耳朵,“这次不论考什么,一个举人肯定是跑不掉了。”

 可他也只敢猜到举人,高的就不敢过问了,世上能人多的是,他们能看到的只有许怀谦,整个昌南不知道还有多少藏龙卧虎之人,许怀谦他们能中一个举人已经是不错了。

 毕竟,科举要不改革,除了孟方荀,他们连举人都考不上!

 青莲书院的山长在估算谁可以考上,七贤书院的山长直接求神拜佛了,祈求上苍听到他的心声,祈祷这次乡试还考诗词歌赋。

 这样他们书院的钟逸尘说什么也能拿个举人回来!

 他们七贤书院就不用丢脸了!

 要知道,前年科举改革一出来,所有学子都蒙圈了,他可是再三跟学子保证,就算改革他们书院也有能考上的,不然这群学生都要直接疯了!

 也不知道这好好的陛下改革科举做什么,几百年都是这么考的,考时政有什么用?

 问得太好了?!

 随着考题出来,全天下的人都产生了一个心声,考时政有什么用?!

 不管别人怎么想,许怀谦坐在他亲亲老婆给他修建的考院里,舒舒服服地待了九天。

 这九天他除了只能在号舍里活动之外,那是吃得好,也睡得好,最后答完出考院的时候。

 段祐言几人看着他,都诧异了:“你是不是胖了一点!”

 “有吗?!”许怀谦抬手看了看自己的胳膊,还是很细啊。

 “脸上!”裴望舒指了指脸,“脸上的皮肤薄得没有那么明显了,有一层薄薄肉了!”

 许怀谦捏了捏脸,问出自己的心声,“会不会不好看了?!”

 章秉文一头黑线:“……更好看了师兄!你以前太瘦的时候都瘦得下人,有一点肉才像个正常人嘛!”

 “是吗?!”听他们这么一说,许怀谦放心了,从背包里取出银来照了照,“是比进考院前瞧着气血好了很多哈,这有夫郎就是不一样。”

 对此,裴望舒几人只想翻白眼。

 不过,这次在考院考试感觉确实舒适,吃得好睡得好,

连题都看得眉清目秀,好像就是往他们心尖尖上撞得题。

 如果这次考不上,要是三年后还是这个题,他们一定有信心考得上!

 这种对前路充满希望的感觉真不赖!

 他们是信心满满了,可一众考完的学子,脸色就格外不好看了,就和许怀谦走出考院的这会子功夫,衙役们已经往外抬出了三个病倒的了!

 “太难了!太难了!天要亡我!天要亡我!”有个被人抬着嘴里还说着这样的话,看得裴望舒几人一脸疑惑,“这次的题很难吗?”

 连裴望舒都觉得简单,更别说许怀谦几人了:“不难啊,我答完还睡了三天呢!”

 实话,不能出号舍,除了睡觉他都不知道干吗!

 “可能别人觉得难吧!”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偏题的章秉文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们赶紧出去吧,我都看到烈酒哥和云锦哥在等我们了!”

 果然,几人一出考院,就看到在门口等他们的陈烈酒和盛云锦。

 看到老婆的,许怀谦忙黏了上去:“等我干嘛,我考完了自然就会回去了!”

 陈烈酒在外面提心吊胆死了,他都把乡试考院尽量往舒适里打造了,没想到考院每天都还有人因病抬出来,他天天都在考院守着,就怕某天许怀谦也被人给抬着出来了。

 现在看到他家小相公安然无恙地出来了,一颗心终于放了下去:“考院的环境还住得习惯吗?!”

 “习惯呢!”一说到这个许怀谦眼睛都是亮的,“你看我都胖了!”

 陈烈酒左右看看,没看出哪里胖了,不过面色是比进去点红润了一些,他才放下心。

 “时间还是太赶了,要是银钱充裕的话,不如每个人修一间屋子。”一开始陈烈酒就是这么打算的,但是费用太高了,修屋子就得有床、书案这些一应俱全,不用说那也是一笔很大的开销了。

 “可别!”许怀谦赶紧制止了他老婆大手笔的想法,“这样已经特别好了!”

 再好那就不叫来考试了,直接叫来享受了!

 “可是,还是有好多人被抬出来!”陈烈酒指了指被人抬出来,病弱的考生。

 “我都没事,”许怀谦指了指自己,谁能有他病弱,“肯定是他们自己的问题,不怪考院!”

 章秉文几人同时点头,就没有见过待遇这么好的考院了,他们在里面吃糕点都吃到撑过,太好吃了!

 “好吧。”见他们都没有事,陈烈酒这才相信自己的安排没有出问题,拉起许怀谦的手,朝他们笑了笑,“知道你们考试辛苦,我在荟萃楼定了桌席面,一起去吃个洗尘宴?”

 荟萃楼,昌南府最好的酒楼,一桌席面都要十两银子呢!

 “去去去!”最爱吃的章秉文立马举起了双手,“烈酒哥真好!”

 “陈老板大气!”孟方荀笑了笑。

 裴望舒无所谓,反正他这辈子都找不到陈烈酒这样的夫郎了,他已经放弃了!

 段祐言也没有意见。

 只有许怀谦侧头看了陈烈酒一眼,十两?他老婆的私房钱还有吗?

 一群人杀到荟萃楼,本以为荟萃楼的吃食肯定不同于永安府,结果到地,他们看到那一桌子的生姜菜,一个个都瞪大了眼:“怎么全是生姜?”

 “都是吴县令的功劳,”早体验过荟萃楼吃食的陈烈酒摸了摸鼻子,“他可是带着生姜把昌南的一众官员都给拜访了个遍。”

 不仅仅是官员,还有商会成员都是他的重点关注对象,不吃也想方设法带着你吃,刚开始大家都特别烦他,时间久了,慢慢地也能接受了。

 于是这生姜就从靡山县一路传到了昌南,都快成昌南各大酒楼的招牌菜了。

 “味道还可以,”陈烈酒招呼他们坐下,“你们试试。”

 事实上随着杏花村到昌南的路通了,被传过来的不仅仅有靡山县的生姜,还有云梦的桑酒,安宁的白糖,几个县令,相互学习,相互进步。

 把下面县城搞得很好,导致昌南的一众官员压力大得很。

 陈烈酒取了一瓶云梦桑酒,给许怀谦倒了一点,今天大家都心情好,可以给他小酌一杯。

 他们吃得正高兴的时候,一众昌南考院的学子,不服这次乡试的考题,游街闹起事来了。

 “时政无用,科举不改革!”

 震耳欲聋的反抗声从街道上传来,那声嘶力竭的嗓音,恨不得把喉咙叫破,可见是真的不希望科举改革。

 陈烈酒都放下筷子,朝酒楼下,一众刚从考院考完试就被召集到街道上游行示威的秀才身上看去:“发生什么事了?”

 许怀谦摇头又点头:“可不知道,能是因为这次科举的考题?”

 确实是因为考题,今年的考题让很多人都猝不及防,天底下就没几个会考的,考完后的考生越想越气,越想越不忿,他们寒窗苦读十几年,最后考的却是他们学都没有学过的东西,三五几个考生一撺掇。

 法不责众,全都被叫来反抗了。

 人多力量大,只要他们齐心协力,让皇帝改回科举,靠原来的诗词歌赋文章,他们何愁考不上举人!

 一时间,各地秀才纷纷揭竿而起,反对这次科举改革!

 他们在吵的时候,朝堂也同样在吵,永安府的使臣回了京,带回了数额足以让天下人震惊的税收,满朝文武也跟着吵翻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