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三十六章 【二更合一】“我不能去城……(第2页)

 

    江月先对他的手掌进行了简单的按压,确保骨头和经络无事,便知道他倒也没说错,伤口只是看着可怖,但没有伤筋动骨,只是皮肉伤,确实不算什么大事。
 

    今日只是回村扫墓、烧纸钱,以为午后就能回程的,所以她身边也没带什么药,便先用银针为他止血,然后用巾帕简单包扎。
 

    但是另一只手的伤口里布满了木刺,却是有些麻烦,得仔细挑出来才行。
 

    江月便拉着他宽大的手掌到了烛火旁边,一边说“可能会有些疼,忍一忍。”一边对着烛火,用银针一点点挑起木刺。
 

    足足挑了两刻钟,江月才把他伤口里的木刺给挑完了。
 

    然后再把他这只手也包上。
 

    等一切弄完,她才发现熊峰一直没有吭声,甚至连呼吸都放轻了。
 

    她偏过头去问他怎么了
 

    熊峰不错眼地看着她,眉眼精致的少女,旁边是跃动的烛光。
 

    那烛光好似给她的眉眼覆上了一层的温柔的薄纱。
 

    豆大的泪珠突然从熊峰的眼眶里滚落,他突然说“你好像我娘啊。”
 

    江月被他说的也有点懵,但只把他想成另一个宝画,便也很难对他生厌,所以只无奈笑笑,“我长得很像令堂”
 

    熊峰用手背擦了擦眼睛,说“那倒不是,我从来没见过我娘。有记忆的时候,就在外头讨生活了。”
 

    江月越发无奈,也不好接话。
 

    联玉都听不下去了,没好气地道“没见过你说像不像的”
 

    熊峰才刚被他训完,但此时也不记仇,嘿嘿笑了笑说“反正我觉得要是我娘给我看伤口,应该就是这样儿的”
 

    很快宝画从外头回了来。
 

    还算运道好,村里平常置办不到什么像样的吃食,想吃顿好的必须得进城去。但马上就要过年,家家户户都准备了不少过年的丰盛吃食。
 

    所以宝画没怎么费力,就买来了一纸包的盐,一些腊肉、腊肠,一只咸鸡,一袋子面粉并一颗大白菜。
 

    这么会儿工夫,见不得家里脏的房妈妈已经先把灶房简单打扫了一遍。
 

    拿到食材后,江月便和房妈妈一道准备午饭。
 

    家里好一些的碗碟都收到城里去了,只剩下一些个粗瓷大碗。于是午饭也吃的简单,就是房妈妈做的手擀面,然后面里头放白菜。另外再切了腊肉腊肠和咸鸡做菜码。
 

    面条出锅前,江月把房妈妈支开,找机会在里头搁了一点灵泉水。既是调味,也是防止家里人因为受了惊而生病。
 

    后头面条出锅,宝画也进了来帮忙,一起把几大碗面条端到了堂屋。
 

    江月一进去,发现熊峰似乎又在盯着自己瞧,总不至于她端个面也很像他娘吧
 

    她以目光询问联玉,联玉只给她使眼色,让她不必管。
 

    其实熊峰也不是无缘无故乱盯人,只想着时下的赘婿,顶让人看不起的,据说有些人家都不让赘婿上桌吃饭呢。
 

    方才他就是瞧这个,若真的当着他的面,不让他家公子上桌吃饭,他肯定把这饭桌给掀咯
 

    江月还不知道自己刚躲过被掀饭桌的劫难,只想着熊峰身形过于健硕,若都在堂屋一道用饭,实在逼仄。
 

    而且他嗓门也确实大,没得再把许氏吓到,就暂且分桌,让许氏、房妈妈和宝画在厢房用,后院受惊不轻的老车夫也自己屋里吃。
 

    等都分配好了,江月就把最大碗的那份面条放到了熊峰面前。
 

    熊峰立着两个被包起来的大手,笨拙地把面碗往联玉那边推了推,“公子先吃。您吃饱了我再吃。”
 

    方才江月她们进了灶房,熊峰已经把这宅子里看过了一遭,知道这家人至多也就在村里算个富户。
 

    虽现下知道他家公子没有受到不让上桌吃饭的侮辱,但想来这样条件的人家,可能自家精细粮都不能顿顿吃得上,他家公子怕是也没吃过几顿像样的饭。
 

    这方面不能细想,想多了他又有点想哭。
 

    “不用让来让去的,房妈妈擀了不少面,不够吃再煮就是了。”
 

    联玉也有些烦躁,对着熊峰说吃你的吧
 

    在熊峰大口嗦面的时候,江月看向联玉,“我瞧着这个雪一时半会儿停不了,晚上应该得在这儿住了,保不齐明日也回不得城里。车夫住在后院的小厢房,到底是外人,就让他单独一间。你和这位熊壮士住一间,我则和母亲她们住一间。你夜间注意一些,莫要着了凉,短时间内也莫要再动用内力。”
 

    后头还真叫江月给说中了,吃过午饭到了下午晌,这天阴沉得越发可怖。才刚黄昏,便是彻底黑了下来,鹅毛大雪洋洋洒洒落下。
 

    一夜过去,外头的积雪就已经没到了人的小腿处,别说马车,就算是人行走,都多有不便。
 

    所幸,滞留在村里老宅,不是旁的什么地方,城里的铺子也早就关了,贴上了年后再开业的告示。
 

    虽然也缺不少东西,但江家人缘好,而且江月手里也有银钱,多住几日倒也不碍什么。
 

    也就是这日,那晕倒在山路上的小孩醒了过来。
 

    据他所说,他今年五岁,家里人都唤他成哥儿。
 

    但他并不知道家住哪里,也不知道家中姓什么。
 

    许氏轻声细语地问他为何会跑到山上,他也说记不清了。
 

    江月再次为他诊治,确认过他头部并未受伤,但五岁大的孩子,记不住事情再正常不过,便也没觉得有何异常。
 

    她让许氏不用再问,只道“等回了城,把他送到官府去,让官差去给他寻摸家人便是。”
 

    后头她从厢房出了来,去给家里下一个伤患,也就是熊峰去看伤,宝画跟在她后头一道过去。
 

    “姑娘怎么说把那小孩送官府呢”
 

    “他不知道家住何方,也不知道他家大人姓甚名谁,只知道他名字里有个成字。光路安县城,不算这四里八乡那么些村,光城里的人口就有千,他还不一定是路安县人士,保不齐是其他县的,上哪儿找他家里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