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少年穷32 在此之前,萧逸容自认……(第2页)

 

    结果,庐陵公主却让人回了话,说十一郎贤惠大方,愿共十一郎、与瑶卿兰舟共享齐人之福。
 

    怄得谢子璋差点儿找根绳子来把自己给吊死,大家干净
 

    最后还是长辈出手庇护,以家族的名义警告了庐陵,她才老实,不敢再打谢子璋的主意,因为谢公的手段,如今再见面时,也知道恭敬礼待,如同畏猫的老鼠了。
 

    也就难怪,萧逸容骂了庐陵公主,他一副大快人心的模样,比集云还要称心呢。
 

    一想到谢子璋也有这样笨笨的时候,还是很有意思的。
 

    当然了,有听了高兴的事,自然也有听了让人不那么高兴的。
 

    等谢子璋描述完司马吟的窘态过了瘾,随后,讲起王尔两口子的近况时,却是情绪冷却了下去,甚至带上了淡淡的鄙夷和戏谑了
 

    且说,那日王尔和袁玉庵两人在集云这里吃了个软钉子后,因暂时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暂时回到了那个不知道何时就将不属于他们的宅院,再商以后。
 

    袁玉庵已经不指望王尔了。
 

    他也不是那种身在逆境中却只会大吼大叫地发脾气的人,事到如今,再怎么责怪王尔也显然没有了任何意义。
 

    没意义而只是宣泄自己的情绪的事情,他袁玉庵是不会去做的。
 

    所以王尔倒是也知道自己最后说的那几句话不太合适,惹得王珂翻脸,前功尽弃,因此而有些愧疚呢,但袁玉庵却并没有再指责或者怒骂她,反而温声安慰,让她暂时不要多想了,自己会再想想办法的。
 

    他忙着想对策,另一边也没闲着与此同时,谢子璋自得了集云的授意,摩拳擦掌也给袁南辞递了消息过去。
 

    要说谢子璋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话,袁南辞就更是满肚子坏水儿了,对这个被谢子璋称为“毒计”的做法也是大加赞赏,直赞有趣。
 

    所以就在王尔夫妇刚从王珂处碰了钉子回来后,过了只才两日,袁玉庵还在焦头烂额地想着办法呢那位闻名已久的、袁十郎房中的赵姓爱妾就大摇大摆地亲自来到了属于袁十郎的这处宅院中。
 

    而出乎意料的是,这位在袁玉庵夫妻的想象中大约十分妖娆刻薄的赵姬,本人却是温温柔柔、文逸婉约的形象,甚至有些先天不足似的,面带弱相。
 

    说话也是又轻又慢的,扶着下人的手袅袅婷婷走了进来,弱柳扶风行了一礼后入座,一上来就向两人致歉,“都是贱妾不争气,惹得主母厌烦,不容于一室,十郎对妾又还算有几分喜爱,只因主母已经几次趁着十郎不在家中想将妾发卖掉了,郎君也是没办法了,这才出此下策,倒是害得二十七郎贤伉俪却要为了这件事烦忧了。”
 

    袁十郎家底丰厚,哪里就缺安置一个小小的赵姬的地方了,还非要急赤白脸地把他们赶出去才能安置吗
 

    她说的话,袁玉庵是一个字都不相信的,但转头一看王尔的样子,倒似乎是被人家这三言两语给忽悠得信了,一开始还虎视眈眈地瞪着赵姬呢,现在的神色倒是柔和得多了,听到赵姬说自己差点儿被十夫人拎着卖了,她甚至还很是同情地拍了拍赵姬的手
 

    谁要跟她认真,一天能气死八回,这么多年的夫妻做下来,袁玉庵早已经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也懒得提示她,索性收回了目光,省得看着她来气。
 

    转而板着脸向楚楚可怜的赵氏道“娘子不必如此,这是十郎的产业,我与我妇本来就是寄人篱下,自然是十郎想做什么处置就做什么处置的。只是,我想,十郎也断断没有生生要把我逼死的道理。我已经在寻找住处了,还请娘子再忍耐几日,到时自然为娘子腾地方,不使十郎为难。”
 

    赵姬听他话中带刺,连忙小心翼翼地道“是是、我明白二十七郎君的意思,但我也有我的苦衷,不是贱妾不懂礼数,非要上门讨嫌,实在是家里没有落脚的地方了。”
 

    一边说着,赵姬野不在意袁玉庵眼中的冷意和讥讽,细着嗓子自说自话道“我想着二十七郎君您总有相熟的同僚好友,不至于没有去处,但夫人毕竟是女眷,不太方便,所以,不如妾今日就搬来,委屈夫人与贱妾且暂共处一室,同为女子,也没有什么可避讳的呢。”
 

    一开始,袁玉庵还没有意识到这话中的险恶。
 

    就在他还在狐疑地思索这个赵氏忽然说起这个,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的时候,就听到自己的妻子本该与他同进退、共甘苦的妻子王慕云支支吾吾地道“夫主,赵娘子说的,倒也是个办法。”
 

    袁玉庵一僵,不敢相信地向王尔看去。
 

    却只看到了她转开的侧脸,和躲闪的目光。
 

    赵姬像是没有注意到他们夫妻之间紧绷的对峙和僵持,听到王尔这么说,就很是欢快地站起了身道“如此甚好,那我就叫下人将行李搬进来了二十七郎放心,妾不是那等轻狂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的人,这最大的主屋,自然还是夫人住,妾只用住到东南角的那处小楼中,平日也自然深居简出,不会搅扰了夫人的。”
 

    袁玉庵没空搭理她,本来一直积极回应着她的王尔此时则是被袁玉庵紧紧盯着,垂下了脑袋不敢搭岔儿,美人接话赵姬也不在意,踏着轻快的脚步自行退了出去,比起刚进来时候那杨柳随风倒的样子,好像一下子都健康了不少似的。
 

    人走了好一会儿了,屋子里还是落针可闻的,没有人说话。
 

    又过了半刻,王尔大约是实在受不了这种压抑和紧绷的氛围了,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刚想说些什么,袁玉庵却是直接打断了她未出口的话,态度前所未有的强硬,率先道“慕云,我知道你是个不惯吃苦的娇气性子,方才你没有把事情想清楚,下意识地那样说,我不怪你。其实,若不是这种情况,就算你选择留在这宅子里,让我一个人或是涎皮赖脸地找朋友借住或是想别的办法,我也都能理解,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但是,如今我落魄,那些人频频出手,把我逼到这样落魄的境地,不单单只是为了好玩有趣的,而是要看到我痛苦和懊恼。现在不管是族中、还是外头,都在等着看我的笑话”。
 

    所以,袁玉庵才会把办法都想尽了,连不熟悉的王珂,都愿意上门去撞一撞钟,却从事发到现在,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去向袁十郎、或是二郎等任何一个袁家人求情。
 

    因为他明白,这固然是事出有因的一次打压,但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他同样也变成了一次考验。
 

    如果他求情,如果他卑躬屈起地向族中乞怜的话,那么就算是这次的事情能够摆平,他从此以后也会抬不起头来,再也回不到从前的地位。反之,如果他能找到办法,自己将事情解决,或者至少并没有因为这点小小的挫折就手忙脚乱狼狈不堪的话,那么族里自然也会高看他一眼。
 

    等到外力不再,他自然会“好风凭借力”,因祸得福,得到更好的机会也说不定。
 

    因此,眼下的这个坎儿就尤为重要了。
 

    他拿王尔自己来举例子,“就像你也尤其不愿意在同族的姐妹面前失去体面一样,我现在也同样是就争这一口气的时候,此时慕云若是不能与我夫妻一心,做出这样的选择的话,我就真的成了笑话了如果连我的妻子都不选择站在我身边,支撑我、和我共同承担的话,我会成为天大的笑话,旁人也会因此而轻瞧我的,你明白吗”
 

    结果,王尔原是个不听人话的一听到他把话说得这么重,王尔自以为是的毛病就又犯了,只觉得他在危言耸听糊弄自己,颇为不耐烦地道“至于吗你想得太多了,就算事情流传开来,大家也只会觉得夫主你心疼妻子,爱重我罢了。我已经给父亲和伯父都送了信去,你补缺授官的事情他们会盯着的,到时候你的官位下来自然扬眉吐气,谁还会瞧不起你笑话你呢”
 

    这根本就是两码事
 

    袁玉庵额角的青筋都暴起来了,但他忍了又忍,还是没有大喊大叫,不过,他也再没有了和油盐不进的王尔再沟通下去的兴致,直接转向了王尔的婢女若桃,很是武断地道“你去,为女君收拾行李,召集府内下人,个就行,今日就搬到庄子上去。”
 

    他不提庄子还罢,一提这个庄子,王尔顿时也急了要不是为了他前几日提出的这个所谓的办法两个人暂时先搬到属于他的那个破破烂烂又小又偏的庄子里去,暂时凑活一段时间,再与更方周旋,想别办法今日王尔也就不会这么沉不住气了。
 

    她现在是也知道自己答应了赵姬这个明显就不怀好意的提议是很不厚道的,所以内心很是理亏,因此反而要鼓起气势来掩盖自己的心虚和愧疚
 

    吵到现在也有了真火气了,王尔直接对若桃吼了一声“站住不许去”,尖着嗓子与袁玉庵争吵道“郎君为什么就不能为我想一想呢我说要住回王家去,你不许,说父亲和伯父会看轻你。我说要买或者赁宅院,你说现在人人都知道咱们急着要找住的地方,肯定会被欺骗。什么都不行,现在难得这个赵氏姬是个懂事的,提出我可以留在家里,你还是不同意,说什么旁人会笑话你,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若桃夹在她们两个中间,本就为难惧怕,早就吓得跪下了,她却仍然瞧着不顺眼,拿起个茶盏就砸了过去,毫不留情面地斥道“贱人作态给谁看呢滚出去领罚”
 

    若桃连忙磕了一个头,哭哭啼啼地出去了。
 

    其实她骂的哪里是若桃,是袁玉庵才对,当着他的面这样子作威作福,分明活生生打他这个郎主的脸呢。
 

    是可忍、孰不可忍
 

    袁玉庵忍了半天终于爆发,也不再压抑脾气,直接站起身来,抡圆了胳膊,毫不留情地挥了王尔一巴掌。
 

    这一下可是半点儿力气都没留,直接将她打得扑倒在一旁,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瞪着他王尔也算是个清秀佳人,此时发髻微乱、脸颊红肿的样子,也是楚楚可怜让人心疼。
 

    但袁玉庵却是看也没看,也不理她控诉的眼神,先几步走到门前,对跪在院子里一下一下掌自己嘴的若桃道“没听到我的话吗去收拾行李、召集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