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开局死牢24(第2页)

 

    当初面对着集云，惠礼自然是有所权衡的。
 

    这权衡不足以让他背叛皇帝的命令，示警淳于越，阻止集云进宫为质却能够让他在集云落难后，给予些许暗地里的照拂。
 

    最简单的，“比邻而居”的淳于菁每日的饭菜是馊了的米汤和发霉的馒头，集云却是小米稀饭配着软软的、不费牙的米糕，偶尔还有一小碟里头装着十几粒儿的咸菜。
 

    头一天，集云分给了被浅尝辄止赏了一顿鞭子的淳于菁半个米糕，还终于说出了那句酝酿已久的台词顾着主仆情分。
 

    想淳于菁怎堪此辱，当然是立刻就被点燃了怒火，刚还缩在角落里哼唧呢，一瞬间挣扎出了精神，牙尖嘴利换着花样儿骂了集云一顿，将半个米糕远远地扔了。
 

    结果第二天就饿得神志不清，低声下气儿地求集云。
 

    可集云却变了一副样子，只津津有味地吃着自己的稀粥泡米糕，淡淡道“我昨儿分给娘娘半个，如今饿得实在扛不住了，若要再分，我就先饿死了。娘娘才进来，自然要给个下马威，那些馊饭烂菜我头两天也吃过的，娘娘别细嚼，捏着鼻子囫囵吃些，总能充饥。”
 

    “形势比人强”的道理，从来是要在低谷的时候，才能无师自通的。
 

    淳于菁好像一下子就懂得人情世故了，拿她无法儿，又不敢再端着架子继续得罪她，只好罢休。但要她吃那些东西杀了她也不能，只好伸长了胳膊从铁栏里伸出手去，够了够昨儿被她扔了的那半个米糕，也顾不上沾了灰，胡乱拍了拍，就狼吞虎咽地吃了。
 

    又过五六日，已经会拿出面对齐帝时撒娇的那股劲头，甜笑着冲集云卖乖了，又是作揖又是福礼的，让集云“好姐姐，赏菁儿一口吧。我这里今天拿来的是青菜炒百合，我刚尝了尝，馊得不太厉害，我分给姐姐一些，咱们就着吃。”
 

    这份识时务，倒让集云在淳于菁身上见到了点儿折枝的影儿，一时看她也有可取之处了起来，因此偶尔若是心情好了，就掰半个米糕给她。但也不常给，怕她当作理所当然，又变得讨厌起来。
 

    可是谁让形势比人强呢就这“偶尔半个”，也已经够从小到大没遭过这份儿罪的淳于菁感恩戴德了。
 

    但集云之所以能这么大方，还有一个原因，就源自于惠礼对她的另一重照顾了
 

    偶一日，惠礼亲至大牢，集云和淳于菁排并排，正在刑架上挂着呢，淳于菁刚吃了十八鞭，烙铁也才从集云的左脸拿下来。
 

    都说太监“没根”，最是冷血无情丧失人性，可人嘛，越缺什么，往往就越稀罕什么，集云在不知道惠礼位高权重时无私地帮助了他，惠礼因此心里对集云这个挂了名头的干妹妹，还是有几分真的，一见她的惨状，嘴里的软肉都快被自己咬烂了，但还是没有露出端倪，一开始只沉气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