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第2页)

 

    君仲祈说着就站起身,不过在他告退之前,君仲祈的祖父叫住了他,“诶仲祈,别急,先坐下。”
 

    君仲祈的祖父十分威严,眉目间依稀可以看见和孙子有几分相似,但鹤发细纹,甚是苍老。
 

    这也是灵气不足导致的,渡劫期本是一个非常特殊的时期,修士大乘大圆满晋阶之后,会有一个很短暂的特殊时期即渡劫期,只要成功渡过飞升天劫,一般将会在十年内即霞举飞升,并不会再在修真界过多停留。
 

    可现在东极洲灵气不足,无法哺以渡劫修士足够的灵力供其转化体内为仙元,也就没法上感天界投下接引之光以飞升,所以成功渡过天劫也白搭,反而会让本界天道察觉,出于特殊变故下的保护和平衡原则,直接将其抹杀。
 

    所以包括君仰元在内各家老东西,近年都在闭关压制修为,尽力延缓天劫时限。
 

    如果不是仙域以及陆霜雪这茬子事,估计目前还闭关着。
 

    君仰元细细端详着他的孙子,君仲祈父母早亡,是他一手带大的,看了半晌,直到君仲祈“祖父”
 

    君仰元满意一笑,说“好了,你忙你的,你和绯衣定亲的事,祖父来办即可。”
 

    君仲祈皱眉“祖父”
 

    君仰元抬手止住,他知道孙子想说什么,只不过,他语重心长“仲祈,你应考虑,合界完成之后的事。”
 

    合界之后,和仙域互争上下,这几乎是七大世家之间默契的认知了。
 

    七大世家之间都算盟友,只是君氏最紧密的盟友,却是陆家。
 

    联姻其实是在此上再加的一重保险,否则的话,一旦有个什么分化和利益,就会很容易产生变数。
 

    君仲祈,陆绯衣,分别是两家的继承人。
 

    要是陆家没有提出来也就罢了,可是现在由陆绯衣主动提及,并由陆祖父亲自出面到君家详谈。
 

    君氏就不能拒绝了。
 

    一旦拒绝,两家关系将立马出现裂痕。
 

    对合界成功后君氏与仙域的竞争和发展将会极度不利。
 

    君仲祈心里极不悦,但他只是沉默了几息,他就答应了。
 

    “祖父教训得是”
 

    “既如此,全凭祖父做主。”
 

    君陆两家再度联姻消息不胫而走,并且,君府的布置以及陆绯衣再度出入后的女主人姿态,证实了此事非虚。
 

    这对外人而言,也就是茶余饭后的闲谈一桩。
 

    但对于谷虞秋而言,却犹如断筋摧骨一样的沉重打击。
 

    她不可置信,她疯狂地奔走着,去问她遇上的每一个人,有同情,有怜悯,有鄙夷,有幸灾乐祸,也有安慰怜惜,她捂着脑袋,哀哭失声,掉头狂奔而去。
 

    她重重地扑在床铺上,痛哭失声。
 

    其实,君仲祈也没承诺过她什么。
 

    而彼时,他还挂着陆霜雪未婚夫的头衔,她下意识也不敢提出再多的什么,比如取而代之。
 

    她以为,她以为
 

    “啊啊啊啊”
 

    有些事她做了,着了魔迷了心窍一样去做,可做成之后又矛盾重重,掩耳盗铃。
 

    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她一直在煎熬着,无人的时候她会后悔,但又反复强按回去,到了今日,被彻底打碎了所有幻像,谷虞秋终于后悔了,彻彻底底地后悔了
 

    她妆台最底层,还压着一截褪色的红头绳,那是陆霜雪买给她的。
 

    当年泗海界的时候,两人还是个小孩子,谷虞秋其实是陆父陆母寄养女儿那户人家的小姐,可惜在两人六岁时谷家被抄家了。
 

    陆霜雪带着她从狗洞里钻出来,彼时连鞋子都顾不上穿,身后家里乱哄哄的被官兵查抄,她穿着胡乱扣着扣子的红棉袄放声嚎哭,小陆霜雪捂住她的嘴,哄她“别哭了别哭了,义父义母会无罪释放的,我们也会好好的”
 

    她从小钱袋里掏出了一文钱,这是陆霜雪藏的私房钱,她预知可能不会好了,这将是两小接下来的吃饭钱,但她还是买了一文钱的红头绳,并央卖的大娘给编成蝴蝶结,系小谷虞秋脑袋上哄她。
 

    之后,谷虞秋一直都没舍得扔,这条红头绳随着她一起走出泗海界,走进东极洲。
 

    可是她,最终还是为了个男人,背叛了她啊
 

    背叛了那个寒冬腊月里,脱下小鞋子给她穿,为她系上蝴蝶结,拉着她当小乞丐,拉着她一起走出泗海界的陆霜雪
 

    谷虞秋悲从中来,放声痛哭
 

    外面有人擂门,是云枫焦急的声音“虞秋姑娘,虞秋姑娘”
 

    谷虞秋哭道“走,你走啊,别管我求求你了”
 

    胸口旧伤火灼一样疼痛,她剧烈咳嗽着,蜷缩在床上。
 

    一念之差。
 

    一念成空
 

    万花楼。
 

    左宗主的大包厢里,陆霜雪迟风千红三人舒舒服服地一人躺一边的长榻,胖子是个勤劳的小蜜蜂,殷勤给他的师尊奉茶捧点心,顺便把隔壁两个大佬也伺候爽了。
 

    “师父师父,那接下来咱们怎么办呀”
 

    胖子蹲在一边,给陆霜雪捶腿,陆霜雪本来说不用的,但他死活要锤,于是陆霜雪就受了,翘着一条腿斜躺着,说多舒服就有多舒服。
 

    迟风觉得太伤眼,在另一边凉凉冷嘲了好多次,不过陆霜雪脸皮厚装没听见,闻言她立即坐起身,还别说,“我有办法”
 

    她看坐起望过来的千红,“从前,我不是说替她寻找她治疗她旧伤的药吗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