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第 66 章 从何处清算(第2页)

 

    至于更多的,他们来日方长。
 

    外面静了许久。
 

    她斩钉截铁的不愿,叫郁舜许久难以回神。
 

    这事确实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因他在听到了这句毫无情绪的不愿后,心绪竟是受到了强烈的影响。
 

    郁舜敛眸,手垂于身侧,比起远在了千里之外的昊周急诏,还有他身上的重担,野心和掠夺一切的想法,眼下他竟是更想要知道她为何不愿。
 

    但是很明显,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暮色四合中,泰兰已是忍耐不住,匆匆到了他的身侧,低声道“太子,必须得走了。”
 

    郁舜眼眸微垂,盖住了眼底所有一切复杂的情绪,静默片刻之后,到底是起了身。
 

    他神色里一切如常,对待温月声亦是轻拱手,给了最为周全的礼数,克制地道“郁舜告辞。”
 

    有句话他并没有说出口,那便是
 

    下次再见,希望他们不是在战场之上。
 

    但他心中也清楚,今日温月声这边直截了当的拒绝之后,此事也只能够成为一个美好的期盼了。
 

    他转身,走出的每一步,看着寻常,实则艰难。
 

    但到底,是赶在了日落之前,带着身边的人,策马疾行,离开了大徽京城。
 

    天边最后一点金色消弥,为首的郁舜却忽然一下子勒住了缰绳。
 

    泰兰努烈同时停了下来,就见他回首去看,那座在黑夜里,庞大安静的大徽京城,良久轻笑道“你们说,孤此番折返而去,可能将她直接掳走”
 

    他眼中迸射着强盛的光。
 

    旁边的泰兰努烈面面相觑,很难去回答他这个话。
 

    但很明显,郁舜说出这句话,也不是为了叫他们回答的,他在这沉静的黑夜里,骤然大笑出声“诸位昊周儿郎,随孤前行,势必在三日之内,赶回昊周”
 

    “是”身边的将士一呼百应,同时与他策马扬鞭。
 

    一行人浩浩荡荡,冲出了黑夜之中。
 

    郁舜离开之后,温月声在这边静坐了片刻。
 

    那厢房的门被人从里边推开,晏陵着一身青色衣袍,身姿挺拔,容貌倾绝,缓步行至温月声的身边。
 

    温月声淡声道“晏大人候在了此处,是怕我同他离开”
 

    晏陵那双烟波浩渺般的眸微顿,轻声道“郡主若想离开,晏陵也可助郡主一臂之力。”
 

    旁边的涤竹
 

    他们家大人疯了
 

    现在不只是朝上相帮,还能帮人叛国了是吧
 

    “若郡主用得上晏陵,晏陵亦是可随同郡主离开。”
 

    涤竹
 

    若非亲耳所听,他都要以为自己是在做梦了。
 

    温月声轻笑,她瞥向了他“若我真要嫁给他呢”
 

    周围一静。
 

    这位冷淡疏离,自来不近人情的晏大人道“晏陵也可侍奉左右,为郡主所用。”
 

    因为他清楚地知道,哪怕温月声当真做出这样的选择,也并非出于心悦。
 

    而他所图的,一非名分,二非其他。
 

    从她夜夜入他的梦开始,他便将那素日里用来盘算国家大事,殚精竭虑,筹谋筹划的心肠,用于谋心,用于让他更具备价值之上。
 

    好的是,至目前为止,在她身侧的人中。
 

    暂无人可以取代他的可用价值。
 

    那边。
 

    御书房内,重臣争论不休,但到得最后,还是让昊周太子离了京。
 

    原因无他,而是眼下的大徽,什么都没有准备好,他们输不起这一仗。
 

    若真的扣下了昊周太子,使得昊周大军压境,所造成的损失,这里的任何人都承担不起。
 

    甚至,很大可能传递给了昊周一个进攻的信号。
 

    那便是将整个大徽都处在了战乱之中。
 

    双方都清楚,早晚有一日,这一仗不可避免。
 

    但如今,还不是时候。
 

    昊周来势汹汹,大徽的兵力,却远在其之下,二十万的边防,其实说起来多,但也很容易在其强势的攻势之下,碎裂成纸。
 

    届时,边疆防线一破,便是国将不国。
 

    是以,这个昊周太子,只能放。
 

    但也是因为如此,令得整个京城,都处于一种强压和极致的紧绷之下。
 

    尤其是紧接着就要到来的三军汇演,几乎被倾注了最大的关注力。
 

    禁军之中,每个人都将浑身的皮绷得紧紧的。
 

    每日的训练场上,都可以听到将士们高昂的叫喊声。
 

    强压之下,此番的三军汇演,不能出现任何的差错。
 

    皇帝也将三军汇演最后的奖赏,给到了历年最高。
 

    这等情况之下,京中的将士们近乎是每天都在操练。
 

    只除了一个地方
 

    那便是原本在武安侯手底下的城南、城西及城东三个守卫军。
 

    这中间,城西城东的统率,原本是忠勤伯。
 

    但之前比武大徽,忠勤伯被思宁郡主打成了重伤,当日都是被抬下去的。
 

    后来御医虽然救治得当,但是
 

    “你说什么”武安侯听得底下人的回报,神色巨变“忠勤伯的手废了”
 

    当日比武之时,他也看到忠勤伯的右手被温月声抽了一鞭,但是那一鞭比起最后的一鞭,似乎威势要小上一些。
 

    加上比武台旁边就有御医在候着,是以当时他们都没有觉得,此番会造成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可他怎么都没想到,忠勤伯的右手,竟然这么轻而易举地就被废掉了
 

    来禀报的将士神色亦是格外的难看。
 

    武安侯手底下虽有不少的将士,但论武艺之上,最强的其实就是忠勤伯。
 

    如今他手被废,就几乎等同于废人。
 

    这不光对忠勤伯自己是个噩耗,对于整个武安侯一脉都是如此。
 

    “是。”
 

    武安侯听得底下的将士应声,面色狰狞了瞬,随后沉声道“那城北那个校尉呢”
 

    将士道“当时那个李校尉被送往御医跟前时,御医曾经诊治过,也说其右手恢复艰难,日后只怕很难能握得住剑了。”
 

    武安侯听到了此处,面色才微微缓和了些。
 

    但依旧是面色难看“让忠勤伯好好养伤,另外传令下去,三大守卫军中,若谁敢向思宁郡主那边靠拢,老子必将他剁碎了喂军旗”
 

    那将士面露难色“可这位郡主手段太过狠辣”
 

    “狠辣又能如何”武安侯讥笑“她要用兵若连普通士兵都不听她的话,她能怎么用”
 

    “叫他们听好,三日之后,她要去三大校场点兵,届时,我要看到她铩羽而归,三军联合抵抗”
 

    那将士神色复杂,却还是应道“是。”
 

    这三大校场之中,所有的将领几乎都是武安侯的人,他把控这三个守卫军这么久了,其掌控力也远超旁人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