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章 苏陌亲启

 夜色如幕,繁星做缀,安宁祥和之下,却是一片人间炼狱。


 惨叫声,厮杀声,声声不绝。


 前前后后,持续了半个多时辰,所有的一切这才平静下来。


 考虑到方红英她们这些姑娘们,被困在百夜湖下这么长的时间,天天放血养莲,气虚体弱。


 苏陌便让她们暂且留在这村中寻一处房子休息。


 又让小司徒在周围使了手段。


 血莲教虽然至此算是被苏陌给捣毁了。


 但是难说是否还有弟子在外,万一这个时候回来,看到这样的场景,又碰到了她们。


 那显然不妙。


 不过有小司徒的手段,可以确保无忧。


 只要她们自己不乱跑,就没有问题。


 而看她们现在的情况,显然也没有乱跑的力气了。


 再有方红英于一旁照看,大家便就此暂且分开。


 苏陌带着血莲教教主,还有小司徒,前往大定峰。


 以风神腿倏然来去,大定峰转眼就到。


 抬头仰望这笔直陡峭的山峰,苏陌看了血莲教教主一眼:


 「教主可有登山之法?」


 「若是苏总镖头……未曾废了我的武功,想要登山,倒也不难,如今却只能依靠苏总镖头的神功绝学了。」


 血莲教教主声音清冷。


 仅闻其声,倘若不见其人,必然会觉得这声音来自于一个绝美的女子。


 谁能想到,竟然是一个汉子……


 苏陌其实对这血莲教教主的故事很感兴趣。


 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能够让一个男人纠集了一群女子,创建了一个血莲教。


 而此人跟静心堂堂主,以及东门庸之间,又是什么样的关系?


 不过事情有轻重缓急。


 为今之计,最紧要的仍旧是这大定峰顶。


 当即微微一笑:


 「既如此,得罪了。」


 伸手一把扣住了血莲教教主的肩膀,这教主顿时闷哼一声,心中却是暗骂不绝。


 嘴里说的好听,还告罪一声。


 可倘若你当真觉得有半分得罪,又岂会对我下此狠手?


 就见得苏陌一边抓着自己,一边拉过了小司徒的手,紧跟着足下生风,一路飞掠而上。


 脚踏虚空,身形一窜再窜,不过片刻之间,一座大定峰已经上行过半。


 苏陌至此甚至连一处落脚借力,都未曾有过。


 血莲教教主看在眼里,感觉整个人都开始发虚。


 到了这会,如果苏陌一撒手,那自己便是要粉身碎骨。


 过去有武功傍身,却也不觉得这大定峰有什么可怕。


 如今却只觉得这一切可畏可怖,心头狠狠揪紧,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更是对苏陌这一手绝颠到了极处的轻功,满心骇然。


 这世上怎么会有全然无需借力的轻功?


 轻功再怎么高妙,归根结底终究不是飞。


 踏雪无痕草上飞,也都是得有凭借的。


 苏陌这一身武功,就全然不像是人该有的模样……


 心中想七想八的功夫,忽然感觉脚踏实地,竟然已经到了峰顶了。


 此地极高,星幕仿佛就在头顶,触手可及之所。


 小司徒甚至下意识的伸出手来,想要摘下一颗星星。


 苏陌见此微微一笑,小司徒脸色顿时一红,慌忙的摆了摆手,感觉自己这个举动,属实是太孩子气了。


 让苏大哥看到了,会不会觉得自己太不端庄稳重?


 下意识的低下头,满心懊恼。


 苏陌则是觉得这姑娘的心情,果然捉摸不定。


 方才还天真烂漫,这会心情就忽然不好了……


 便只好摸了摸她的头,以示安慰。


 小司徒的脸色果然多云转晴。


 苏陌这才一笑,看向了血莲教教主:


 「教主恐怕仍旧未曾跟我说实话,这大定峰,当真只能凭借轻功上来?」


 「……」


 血莲教教主一时无言,只能嘿了一声:


 「对于咱们自然不行,不过对于苏总镖头来说,却没有什么不行的。」


 这话显然证明了苏陌方才所言不虚。


 这大定峰顶,另有坦途。


 苏陌微微摇头,对于这些旁枝末节,却也未必在意,只是目光在这大定峰顶一扫。


 先前便听说,大定峰顶极为平坦。


 好似刀削。


 如今看来,确然如此。


 只不过,这话说了一半。


 因为大定峰顶就算真的是被刀削出来的,那也只是削了一半。


 另外一半还在,有人借此开辟洞府,苏陌远远看去,便见到那洞府之上,镌刻三个大字:乾坤洞。


 看这名字,确实像东门庸的手段。


 如今洞府大门紧闭,苏陌一行三人来到了跟前,他没有贸然伸手,而是看向了血莲教教主:


 「教主,请吧。」


 血莲教教主也不多言,上前一步,在这洞府大门的铆钉上,按照古怪节奏拍打。


 片刻之后,大门吱嘎一声打开。


 门内不见机关,也没有血腥气蔓延出来,反倒是有一股檀香的香气,散逸而出。


 苏陌下意识的用衣袖帮小司徒遮掩口鼻,自己则是屏住呼吸的同时一甩袖子,一股狂风卷起,将这味道隔绝。


 血莲教教主回头看去,不禁摇头:


 「苏总镖头,未免小心太过?」


 苏陌看了他一眼:


 「如今东门庸,可在这乾坤洞内?」


 「苏总镖头很怕东门三爷吗?」


 血莲教教主似笑非笑的问。


 苏陌却当真点了点头:


 「与其说是怕,不如说是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