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 1 章(第3页)

 那道纤细纤薄、穿着吊带鱼尾长裙的背影,就这样毫无预兆地走入了雨中。

 “应小姐!”安保失声。

 应隐抬起手,止住他上前的意图。声音几乎被雨声吞没,她冷静地说:“没事的。”

 她只是忽然想淋一淋雨。如果能当场淋得高烧了晕倒了,自然最好,但她为了保持身材,常年健身,要忽然晕厥恐怕很难。那就纯当发泄。最好妆也花了,头发也乱了,糟蹋那条裙子,让宋时璋厌烦她的不识好歹。

 她有时候,就是太知好歹了。

 楼下迎宾的公关已经撤了干净,说明宾客已经到齐全。应隐放下心来,这里不会再有人来了。

 也对,谁敢在陈又涵的宴会上迟到?

 秋潮让宁市也降了温,冰冷的雨瞬间将发肤都浇了个透湿,应隐嘴里一边骂宋时璋狗娘养的,一边倔强地对抗着身体里细密的发抖。

 她没有注意到,灰色天幕下,一辆长过一般车型的银顶迈巴赫,正绕过喷泉环岛,缓缓靠近门厅。

 豪车的驾驶静谧无声,车内更是安静,将雨声严密地隔绝在外,只剩一点助眠般的白噪音。雨刷繁忙不停,将挡风玻璃上的水纹刮开。

 车子驶入门廊,那道白噪音消失了,告诉给后座的人已抵达目的地。一直闭目养神的男人似有感应,在此刻睁开了双眼。

 眼角余光一瞥而过,一道粤语随即响起:“停下。”

 车子应声而停,手握方向盘的司机两鬓已有风霜,他半转过脸,也用粤语回问:“怎么?”

 车内男人侧眸看了两秒便收回了视线,眼神未起波澜。他恢复到了微垂眼眸的冷淡模样,简单地吩咐:“去给她拿把伞。”

 司机瞥了眼那道身影,干脆地领命。

 他下车拿出长柄黑伞,正撑了伞要走,不想后座车窗却降下半道,慢条斯理地递出了一张羊绒薄毯。抓着薄毯的这只手五指修长,指骨匀称,被深红色的羊绒衬着,如一柄倒折的玉质扇骨。

 车内的声音始终沉稳,让人捕捉不到一丝多余的情绪。他说:“小心风寒。”

 ·

 直到有人撑伞走近,应隐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被人看了个精光,只是她想躲也来不及了。那人靠近她,伞下是一张双鬓染霜、约莫六十岁的脸。

 应隐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个年纪,想必不太会认出她,何况她此刻满面雨水,一定比鬼还瘆人。

 对方撑开手中的另一柄长伞,递给应隐。

 那是柄黑胡桃木的伞柄,散着温润的光泽,透着与一柄伞极不相称的端庄雅重。

 应隐下意识地接过,尚在发愣,下一秒,手里又被塞入一张羊绒,触感柔软温暖。

 “秋寒雨凉。”他说。

 “谢谢。”应隐没有多问,只道谢。

 在充沛的亚热带雨水水汽中,应隐鼻尖轻嗅,闻到了些微香水味。这或许不能称之为香水味,因为它难以描述,不是花香、果香,也不算木香,非要形容的话,是一种“洁净”的味道。

 冷调的干净,清冽的清洁感,似高纬度的清晨。

 “是那位客人的吩咐。”对方侧身,微微笑了一笑,续道:“他让我转告你,想要听雨,不必淋湿自己。”

 想要听雨,不必淋湿自己。

 应隐心念一动,似芭蕉叶被雨水击中,发出会心的回响。顺着话语和视线,她抹了把湿漉漉的眼睫,看向不远处的车子。

 黑色伞檐微微上抬,她看到后座的男人。

 即使坐着,也能看出身形优越,下颌清晰而鼻骨高挺。

 应隐的眸光里是含着客气的谢意的,她指望在目光交汇时,便将这桩人情回报干脆。

 但车内人自始至终只是搭膝坐着,靠着椅背的身体松弛又笔挺,双目微阖,眉心微蹙,只留给她一道沉默又略带不耐的侧影。

 她在雨中,他在车里,一个浑身湿透,一个纤尘不染。

 雨中的昏芒令他侧影并不真切,有种天然的高贵,令人觉得遥远。

 确实,他连助人为乐都不必自己下车,只让贴身的助理代劳。

 应隐的第一眼,并没有将他和今天这场晚宴的座上宾、所有人都翘首以盼等着谄媚的商宇集团大公子联系在一起。

 毕竟,江湖传言商邵面容平淡,而车里的这个男人,仅靠侧脸和气质,就已如此让人过目难忘。

 作者有话要说:应:做姓氏时念第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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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文开更,欢迎新老读者!

 希望大家都能以空杯心态来对待这个故事和人物,跟着我的叙述慢慢享受,祝大家阅读旅程愉快。

 排雷:

 sc

 男主曾经有过一任女友,对方因宗教信仰原因不接受婚前性行为,因此两人始终未发生关系。

 女主在名利场中有点交际花属性,但够聪明保护自己,且心高气傲洁身自好。

 男女主都不是道德完人,都有性格缺陷,双方心理都很成熟。

 年龄差8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