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圣女垂眸

墨绿色沼泽吞吐着星骸腐气，赤霄抓住浮木的指节已见白骨。朱厌幼兽蜷在肩头，红毛间跃动的磷火与句芒幼苗的辉光交融，在毒瘴中辟出丈许清明。少年注意到水面浮动的沼气结晶正在重组——这些紫罗兰色冰花遵循着北斗阵图的轨迹，与三日前在古战场见过的星骸排列如出一辙。

 "喀嗒！"

 两条雷鳞鳄破水而来，额间青铜钉突然锈蚀剥落。玉玦析出的星屑凝成蝉翼光茧，将腐殖质蒸腾为闪烁的尘埃。赤霄抚摸光膜上的天权星纹，突然听见白泽残魂消散前的低语："天权主生，然过刚易折..."

 七盏青铜古灯破雾而至，姜清雪踏着莲影凌空结印。少女腕间银铃震颤出神农律令，九道紫雷化链缠住沼泽深处的白蛟虚影——那龙鲤精魄逆鳞处的噬魂钉伤口，正渗出与震卦鼎同源的暗红血髓。当最后一道雷纹没入龙角，西南方爆发的吞噬之力撕开天罡阵缺口，露出地脉深处涌动的青铜手臂。

 赤霄被光茧托出水面的刹那，玉玦炸裂的星芒引动劫云漩涡。万道雷蛇如天河倒坠，姜清雪咬破指尖绘就的血符在雨中明灭："雷泽地脉已遭污染，不可硬接！"阵法反噬令她唇角溢血，少年霜化的发梢却无风自动，暴走的雷灵在经脉中奔涌如江海。

 "混沌引雷体？"青玉簪化作流光刺入膻中穴，莲纹脉网触及心脉时剧烈震颤。玉玦投射的星图中，散落的蛟鳞逆流重组，凝成半面残镜——镜中药王谷震卦鼎渗出暗红血髓，与养母临终眼眶淌落的血泪惊人相似。赤霄突然记起，昨夜在时空乱流中见到的天机阁棺椁，同样浸染着这种诡谲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