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剂杂论附子理中丸

第88章 桂枝甘草龙骨牡蛎汤(第2页)

 药入三刻,王志脉象忽变。原本浮大的芤脉渐渐沉取有力,如《脉经》所述“沉而缓者,脾脉也”的佳兆。然张仲景眉峰未展:“阳虽暂复,阴未滋培。甘草君,可否借你本经土德?”黄衫少女会意,摘下发间三朵伞形花投入药釜。花朵遇热化为饴糖状物,正是《药品化义》所述炙甘草“甘温益气,缓急养阴”之精华。

 正当诸药协力之际,患者足底忽现紫斑。龙骨灵体怒目圆睁:“此乃离经之血,某当以涩止崩!”玄甲碎片化为齑粉洒向涌泉穴。桂枝却厉声喝止:“不可!此系阳复太过,血热妄行,当清润并行。”他赤袖拂过药炉,竟分出一道桂枝木通之气——此乃后世《本草纲目》记载“桂枝去皮则不走表”的妙用。

 张仲景取过煅牡蛎壳细察,见其断面珍珠层隐现虹光,忽有所悟:“《金匮要略》妇人篇曾云‘桂枝龙骨牡蛎汤主虚劳失精’,今移治阳浮阴竭,需佐咸寒降逆。”他令药童取来陈年海盐,以盐水淬牡蛎壳粉,暗合《雷公炮炙论》“牡蛎盐水煮,益肾滋阴”的古法。

 子夜时分,王志喉间突作痰鸣。甘草灵体双掌按于丰隆穴,金黄气息沿足阳明胃经上行:“此乃残存痰浊,当化而不伐。”她发间忽生新鲜茅根,正应《本草衍义》“甘草解百毒,和诸药”之能。随着墨绿痰液排出,患者瞳孔终复清明。

 “阴阳交泰之机在此!”张仲景趁势施灸关元穴。艾烟缭绕中,四药灵体各展所长:桂枝引天火温煦命门,甘草接地气滋养脾土,龙骨镇四方安定魂魄,牡蛎纳百川涵养真阴。待晨鸡初啼,王志脉象已转为缓而有力,恰如《诊家正眼》所述“缓脉从容和缓,正气来复”之象。

 张仲景提笔批注:“此案有三化——化辛烈为温煦,化重镇为敛养,化刚燥为柔润。盖因阳亡非独阳损,实乃阴阳离决。故用桂枝甘草复其阳,龙牡蛎固其阴,更以甘草倍量斡旋中焦,暗合《脾胃论》‘治阴阳虚者,当从中焦求之’的至理。”

 檐外忽坠晨露,沾湿《伤寒论》残卷。桂枝灵体望着初升朝阳,赤袍渐淡:“吾等药性将尽,然医道永续......”四道身影化作本源药气,融入堂内经久不散的辛甘之气中。张仲景轻抚痊愈的王志腕脉,在医案末补写八字:“阳生阴长,大道至简。”

 布商李氏的哭喊撕裂了回春堂的晨雾。她怀中的幼子不过五岁,面如白蜡,指尖泛着青紫,脉象沉细如丝。张仲景以银匙撬开小儿牙关,见舌面水滑无苔,恰似《辨舌指南》所述“阴盛格阳”之象。药童低声禀报:“昨夜突发惊风,灌了安神散反见冷汗涔涔。”

 桂枝灵体指尖赤芒在患儿百会穴三寸处骤停:“此子先天不足,本有少阴寒伏。”他赤袍纹路忽明忽暗,《伤寒论》中“桂枝去芍药汤”的经文虚浮空中。甘草灵体俯身细察患儿耳后青脉,发间蜜香转为凝重:“稚子脾常不足,蜀漆劫阴之性恐伤根本。”

 龙骨玄甲壮汉单膝触地,掌心悬于患儿膻中三寸:“神魂飘摇如风中之烛,某当护其心阳。”玄气未及渗入,患儿突然抽搐,十指如鹰爪挛急。牡蛎灵体素袖翻卷,煅牡蛎壳在患儿足底涌泉穴结成北斗阵势:“此非实风,乃虚阳扰动三阴经!”

 张仲景执笔疾书:“《小儿药证直诀》云‘小儿五脏六腑,成而未全,全而未壮’,今见脉沉细而肢厥,当属少阴寒化证。”他忽以银针浅刺患儿四缝穴,挤出清液如露,“脾虚湿困,运化无权,虽显阳衰,实系阴寒内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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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枝灵体赤色真气转为温煦,在患儿督脉缓缓游走:“君药当减辛散,取其温通之性。”原本七分桂枝竟自行褪去表皮,露出淡红木质,《本草乘雅半偈》所谓“桂枝去皮则不走表”的奥义在此显现。甘草灵体摘下七朵伞形花投入药盏:“臣药倍量,培土伏火。”蜜色光华裹住桂枝辛香,暗合钱乙“小儿用药务求平和”之训。

 龙骨壮汉卸下臂甲,玄色碎片在药臼中渐成灰白:“生用镇惊过峻,当以煅制缓其烈性。”牡蛎灵体却捻起未煅牡蛎壳:“稚阴需养,珍珠层当存。”她以晨露研磨贝壳,乳白光晕中浮起《本草崇原》“牡蛎咸寒,益阴潜阳”的篆文。

 药汤将成时,患儿突然口泛涎沫。甘草灵体双掌按住脾俞穴,金黄丝线自三焦经透入:“此乃太阴虚寒,湿浊上泛。”她发间忽生苍术纹样,正是《本草经疏》所述甘草“得土之冲气,兼禀天之阳气”的具象。桂枝灵体引药气沿冲脉上行,至鸠尾穴忽分两股,暗合《奇经八脉考》“冲为血海,渗灌阴阳”之理。

 子夜时分,患儿足心渗出粘汗。牡蛎灵体素手结印,珍珠母粉在劳宫穴凝成月轮:“汗为心液,当固涩有度。”龙骨壮汉却以甲片轻刮患儿大椎:“腠理闭塞则邪无出路,需开鬼门、洁净府并行。”玄气透入时,患儿后背浮现《幼科铁镜》所载“龟背纹”——此乃小儿元阳复苏之兆。

 张仲景取艾绒施灸关元,青烟中浮现《扁鹊心书》图形:“重阳可祛阴寒,然稚子肌肤薄脆,宜隔盐灸。”海盐在艾火中噼啪作响,竟析出微量青盐结晶——此物在《雷公炮制药性解》中被誉“引药入肾”之妙品。四药灵体各守一方,将药力缓缓导入患儿奇经八脉。

 翌日破晓,患儿指尖青紫退如潮水。李氏突然惊呼:“宝儿掌心现朱砂纹!”张仲景观其掌中“人”字纹泛红,笑指《幼幼集成》批注:“此谓‘少阴复脉’,阴寒已化,阳气来复。”然患儿唇色仍淡,甘草灵体取饴糖九蒸九晒,炼成琥珀色膏滋:“当从太阴调补,培后天以养先天。”

 桂枝灵体却按住药匙:“且慢!舌边现草莓点,恐有余热伏于厥阴。”他引赤光透入大敦穴,果然在肝经探得星火。牡蛎灵体取鲜牡蛎肉捣汁:“咸寒可柔肝体,润而不伐。”药汁滴入患儿目内眦,正是《银海精微》治肝热目赤的古法。

 七日后,患儿面现桃红。张仲景观其玩耍时额角微汗,在医案补记:“小儿阴阳稚弱,犹如萌蘖初发。今取桂枝十分之三,甘草倍量,龙牡各减四成,正合万密斋‘三有余四不足’之论。更妙在煅牡蛎存珍珠层,既敛浮阳,又育稚阴。”

 月下,四药灵体身影渐虚。甘草灵体望着酣睡小儿,发间忽绽新蕊:“此子三十年後,当发‘桂枝体质’之疾。”桂枝灵体赤袍化入夜风:“届时自有新医者,执四气五味,续此阴阳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