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云墟雷冢

林霄足底尚未散尽的雷纹忽然震颤如弦。他刚凝成的第十一境灵台嗡鸣不休，周遭虚空竟裂开七道蜿蜒云隙——每一道裂隙中，都涌出裹挟着青铜锈味的腥风。那些风中浮沉着焦黑鳞片，鳞片相撞时迸出的火星在半空凝成《禹贡·九州志》所述的\"雷泽残图\"。

 \"这云殛合道境竟引动上古墟界？\"林霄翻掌震碎黏在袖口的浊云，指缝溢出的玄青雷芒忽地化作三寸短刃。刃锋划开面前雾霰的刹那，他看见九座倒悬的青铜巨鼎正从云涡深处沉降，鼎耳缠绕的锁链上爬满《山海经·大荒西经》记载的\"噬雷虺纹\"。

 鼎口喷涌的赤红雷浆里，忽地探出五根白骨嶙峋的巨指。那指节分明是某种古兽残骸，却裹着层叠的《连山易》卦象。当巨掌完全撕开雷浆时，林霄瞳中倒映的竟是一具半腐的雷兽尸骸——其胸骨间插着半截断戟，戟杆上《归藏易》蚀文正吞吐着墨紫电芒。

 \"哞——\"

 尸骸空洞的眼窝腾起两团幽蓝雷火，腐烂的腹腔中传出《吴越春秋》所述\"夔牛震泽\"的嘶吼。声浪掀翻三座青铜鼎的瞬间，鼎内倾泻的雷浆在地表蚀出《河图·玉版》所绘\"九宫雷冢\"阵图。林霄足踝猝然陷入阵眼，皮肉触及的焦土竟生出千百条缠绕《周易·震卦》的雷蛭。

 \"起！\"

 脊柱二十四节雷骨铮鸣如剑，林霄双指并拢点在眉心。灵台深处悬浮的云殛道种骤然坍缩，迸出的玄青雷光凝成《淮南子·天文训》所述\"雷公凿\"。凿尖刺入雷冢阵眼的刹那，五具青铜鼎轰然倒转，鼎腹铭刻的《神异经》篆文如活物般游走，将漫天雷浆炼作九条虬曲电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