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共生者说

林影的指甲缝里还沾着青铜粮仓的锈粉，远处漂浮的星际麦田突然卷起血色漩涡。三艘联邦战舰残骸拼接成的巨兽正撕咬神农盟的生态屏障，钢铁獠牙间滴落的酸液把麦穗腐蚀成《救荒本草》里记载的毒蕈模样。

 "他们吞了时间！"裴七娘甩出晶化心脏，三百六十面棱镜在空中拼成宋代水运仪象台。镜面折射的光斑里，外星农人用根系缠绕的日晷竟比标准时间慢了七个心跳——联邦把时空毒素藏在了麦粒的光合作用里。

 阿砾的菌丝刚触到扭曲的麦田，整片星域突然折叠成《王祯农书》记载的梯田模型。十九个外星农人被钉在田埂交界处，半植物化的身躯正逆向生长，叶片退化成青铜耒耜的零件，根系却膨胀成吞噬同伴的绞肉藤蔓。

 林影的共生血液在掌心凝成战国铜壶滴漏，可当第一滴血珠坠入星壤时，地面突然浮现《天工开物》的错乱星图。四个正在碳化的农人突然爆炸，飞溅的荧光汁液在空中结成联邦的九宫密码锁，锁芯里困着二十三个文明的农耕记忆。

 "他们在用我们的粮仓当牢笼！"裴七娘扯断三根晶化肋骨，碎片化作带着《农政全书》刻痕的青铜撬棍。当撬棍尖端刺入最近的粮仓时，仓门突然渗出墨绿色黏液——七个外星孩童的量子态身影正在黏液里挣扎，他们的光合作用器官已被改造成计时炸弹。

 最凶险的异变发生在西北象限。漂浮的灌溉渠突然拧成麻花，渠水倒灌进神农盟的核心舱室。阿砾的菌丝网络被腐蚀出蜂窝状空洞，每个孔洞都映出联邦指挥官那张布满机械复眼的脸："你们的共生，不过是慢性自杀。"

 林影突然抓起正在碳化的麦穗按在胸口，共生血液瞬间沸腾。他的瞳孔分裂成《耕织图》星轨，血管里游动的青铜微生物突然集体转向。十二座粮仓同时震颤，仓顶的《泰西水法》星图自动重组，将倒灌的毒水转化成带着酒曲香气的量子露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