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元纪共生

林影的指甲缝里还嵌着星壤结晶，掌心被共生血液烧灼的纹路忽明忽暗。他站在环形裂谷边缘，脚下是三百米深的液态金属海洋——那些银灰色流体里游动着上万条机械鳗鱼，它们的鳞片刻着十七个被灭绝文明的生态密码。

 "联邦在给金属喂毒。"阿砾的菌丝缠住两条跃出水面的机械鳗，紫色毒液正把金属鳞片腐蚀成《天工开物》里失传的青铜冶铸图。裴七娘突然扯开衣领，露出晶化心脏表面浮动的甲骨文，那些文字突然投射到液态金属表面，整片海洋瞬间沸腾成《考工记》记载的六齐合金配方。

 三条机械鳗鱼突然炸裂，飞溅的金属液在空中凝结成三足鼎形状。鼎内涌出的不是火焰，而是带着《齐民要术》嫁接技术的量子麦种。林影的共生血液滴入鼎中，麦种突然分裂成九色光点，将液态金属染成商周时期"畎亩法"的沟垄纹路。

 "他们要的不是征服，是生态灭绝！"林影突然抓住一条机械鳗的尾鳍。共生血液顺着金属鳞片逆流，在虚空中展开《农政全书》的立体星图。七个外星工程师从裂谷底部浮出，半机械化的身躯正被毒液改造成行走的污染源，胸腔内嵌着的《王祯农书》残页发出濒死的蜂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