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月落松萝枝

7. 春夜醉白蘋(七)(第2页)

 




    何大娘叹了口气:“长公主此人最是冷心冷性,萧妍是她唯一的软肋。”
 




    “软肋?”闻知秋冷笑一声,含恨道,“那她还记不记得那个被她扔到乱葬岗的女儿,长公主午夜梦回可会梦到她来索命?”
 




    “大夫也说阿喜左不过就是这两年的事情了,想开些,知秋,”何大娘抹了一把眼泪,哑着声,“在阿喜的牌位前莫说这些了,我有件事要与你讲。”
 




    闻知秋拉着何大娘的手,二人的双手在春夜中都凉得刺骨:“大娘,您说。”
 




    “我打算去城外的永乐寺供奉两盏长明灯,虽说阿喜是西漠人信天神不信佛,可是我还是希望他们可以早登极乐。”
 




    闻知秋点点头:“好,我陪您去。”
 




    何大娘笑着摇了摇头,在昏黄的烛光下何大娘眼角的纹路清晰可见,眼眸写满了沧桑:“我还想在寺庙住一阵子,我这一辈子啊,太累了。”
 




    闻知秋扑到何大娘怀中,不住哽咽:“大娘……”
 




    “知秋啊,”何大娘爱怜地摸着她的脑袋,“大娘知道你接下来想做什么,但是你想做的事情太难了。”
 




    “还记得阿昀离去前说的话吗?人生苦涩,不要为执念毁了自己。
 




    “我们啊,都只是希望你安稳快乐地度过此生。”
 




    -
 




    天色昏暗,街上没有几个行人,唯有时不时飞奔过的马车溅起几滴水滴。
 




    闻知秋站在街角望着前方灯火通明、繁华富贵的长公主府,淡漠的眼眸中全是浓浓的恨。
 




    她一身素白衣衫与那华贵的长公主府格格不入,就像萧妍和阿喜一样。
 




    一个是高贵的云中燕,一个是低贱的尘中泥。
 




    可是凭什么?
 




    不知她在此站了多久,一袭白衣沾满了春雨。
 




    不甘地仰着头看向远方的长公主府,就像一朵无法被折断的白莲。
 




    忽而,一股凛冽的香气包裹了她,随即雨伞遮挡了她的视线。
 




    她并未回头也未曾出声,身后人也沉默地陪伴着她。
 




    不知站了多久,闻知秋突然有了一些倾诉的欲望:“我第一次见阿喜的时候,也是这样一个雨天,那时她就快死了。”
 




    雨下了很久,此刻只有淅淅沥沥的小雨如线般坠着。
 




    高处的树叶积攒的雨水正滴滴答答敲打着泥土。
 




    天空阴暗低沉,逐渐暗了下来,闻知秋置身于一片山林之中。
 




    雨后泥土的腥气不断地冲击着她,她不辨方向只好停在原地等待雨停后繁星攀上夜空。
 




    她常年往来大漠,凭星辩方向是最基本的能力。
 




    只是天空暗沉,今夜怕是不会有繁星了。
 




    她想了想还是随便选了一个方向走着。
 




    先走出这片山林再说。
 




    可是没走两步她觉得有些不太对劲。
 




    阴风阵阵,除了泥土的腥气还有尸体的腐臭味。
 




    那是她一辈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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