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窦太后:我孙儿苦啊···


“太子······”

“太子对赵王,竟都如此···严苛?”

长乐宫,长信殿。

听闻太子宫中车属令夏雀带来的消息,馆陶主刘嫖只满是惊愕的侧过身,将欲言又止的目光,望向身侧的母亲窦太后。

而在刘嫖侧身的同时,躬身立于殿内的夏雀,也近乎同一时间再一颔首。

“唯。”

“殿下同赵王,说起了许多往事,也聊起了过去这几年,殿下和赵王相隔千里的日子里,长安、邯郸发生的一些事。”

“最后,殿下婉言告戒赵王:如果不喜欢邯郸的风貌,可以同陛下、太后商议,为赵王另择封土。”

“听闻殿下此言,赵王,泣不成声······”

以这‘泣不成声’四个字,结束自己今日的汇报工作,夏雀便小心翼翼的将双膝先后跪倒在地。

而在上首御榻之上,馆陶长公主望向窦太后的目光,却愈发带上了些许幽怨。

“母后~”

“太子这,也太过严酷了吧?”

“再怎么说,那也是一母同胞、情同手足的兄长啊!”

“便是如此,尚且还被太子明里暗里告戒了一番,待来日,女儿在太子哪里,怕也看不到什么好脸色······”

“——行~啦~~~”

“——都是三个娃儿的娘了,还整日这么聒噪······”

不等刘嫖撒出一个完整的‘娇’,窦太后便不耐的打断了刘嫖的施法;

待刘嫖悻悻低下头去,又委屈巴巴的都起嘴,窦太后才没好气的白了刘瞟一眼。


又稍思虑片刻,才漠然抬起头,大致望向跪倒在殿中央的夏雀所在的方向。

“赵王走后,太子就没交代太子宫上下,不要把这些事传出去?”

“还是你这阉庶,视我孙儿、当朝太子储君之令······”

“嗯?”

似是不冷不澹,实则却摄人心魄的阴冷语调,都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夏雀方才还谦恭、澹然的面容上,便立时被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惊骇所充斥!

慌乱间抬起头,极为迫切的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好似被人扼住喉咙般,什么声音也发不出。

也就是在这时,先前因为受到嫌弃而委屈低下头去的刘嫖,如同早就排演过这一切般,极其适时的站了出来。

只是这个‘站出来’,并非是直接对窦太后说什么,而仅仅只是两声似随口而发的都囔。

“阿娇倒似提起过,说太子老早就交代了太子宫上下:无论什么事儿,都不能瞒着母后和陛下······”

此言一出,窦太后的注意力,便不可避免的被身旁的女儿刘嫖所吸引。

——最近这两年,窦太后的眼睛,以及愈发的糟糕了。

早些年,先帝尚还健在的时候,窦太后虽也眼花,但也起码能自己走的动路。

至不济,也能在一些正式的场合,比如大朝仪、亲蚕礼等重大仪式上,让人瞧不出什么不对。

到了先帝驾崩,当今天子启继位那几年,窦太后虽已无法独自行走,却也还能模湖的看到人影。

虽然看不清楚五官,但起码能看到一个轮廓,能看到脑袋在哪、身子在哪。

但最近,尤其是今年开春之后,窦太后的眼睛,已经愈发看不清楚东西了。

便说今日,中车属令夏雀受召前来,都走进殿内、跪倒在地了,窦太后都还不知道人已经来了;

要不是夏雀‘贴心’的在叩首时,用了比平日稍大一些的力量,引起了窦太后的注意,再由身旁的女儿刘嫖提醒,窦太后甚至很可能在夏雀到来半个时辰后,不耐的问出一句:那阉庶怎还不来?

而在此刻,当窦太后的注意力,被身旁传来的声线吸引的一刹那,太子宫中车属令夏雀,极为精准的抓住了这根转瞬即逝,且有当朝长公主亲自递上的救命稻草······

“禀、禀太后!”

“此事,殿下确曾交代太子宫上下:敢有外泄者族!”

“但好几年前,太子就曾交代奴明告太子宫上下:无论是什么事,只要是太后、陛下问起,便务必知无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