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皇帝,一个平静的疯子

殿中的人看不见外面阴沉沉仿若太阳消失的天际。

 暴雨如注的午后,一些官员带着一身潮湿来了,稀稀拉拉的,他们顾不上自己的狼狈,只是跪地磕头请安。

 于是跪着的人又多了许多,那些御医们甚至往旁边挪了挪,把中间的位置让给了这些新来的人。

 可能,他们更想走吧。

 温长宁没有在这些官员中看到顾长晏,心下了然,于是又思索起对策。

 同时听完王万和汇报的皇帝在心底冷笑了一声,暴虐疼痛无时无刻不在压迫他岌岌可危的神经。

 三分之二的臣子没来,当真好得很!

 朕还没死呢!

 没多久好活的皇帝感觉自己的身体又冷又热,此时此刻的他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自己真的老了,老到他的儿子都敢学他当年干的事了。

 殿中气氛更压抑了。

 几个算是肱骨之臣的臣子跪在寑殿、跪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其中官职最高的是有着一身犟劲的刑部尚书。

 白庭玉也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这个时辰轮到他和另一个同僚“把守”了,他隐晦觑着皇帝,完全猜不透这位野心家的心思。

 只见接见大臣的皇帝随心所欲极了,他不满足于虚弱地倚靠着软枕了,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居然坐了起来,一条腿曲起,一条腿盘着,披头散发,厚实华丽的明黄色绸被披在他的身上。

 刑部尚书艰难开口:“定王和献王……反了,京城的大门也被他们封锁了。”

 定王是大皇子,献王是二皇子。

 皇帝低头看自己的手掌心,神情不明地问:“安王呢?”

 刑部尚书:“也许在赶来礽都的路上。”

 从封地到京城,很远。

 当初陛下为四皇子定下的封地距离礽都很远。

 虎豹相争,骨瘦如柴的豺狼能不能捡漏,也要看本事。

 不偏不倚,楚桓好像真的做到了极致,尽管很变态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