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生病(第3页)

 这时，苏大柱也跑过来了，林春桃两眼无神，一看到苏大柱，猛然抓住苏大柱的手： 

 “我们去镇上，你去借村长叔的牛车，我们去镇上找大夫。” 

 苏大柱看向启叔：“叔，真的没办法想了吗？” 

 启叔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转身走开。 

 苏大柱扶住妻子：“好，我们去镇上，你和虎儿先走，我去借牛车。” 

 林春桃抱起闺女，气喘吁吁地向镇子方向跑去，黑暗中，洒落一路的呜咽和泪水。 

 此时的苏安容，情况非常不妙。 

 午夜刚过，她就觉得脑子里翻江倒海，天旋地转，难受得不行

，但身子却一动不能动，好像全身都被禁锢了。 

 她想呼喊，却喊不出来，她想呻吟，却开不了口，就如待宰的羔羊，连最基本的挣扎都做不到。 

 脑子里面，就如有一棵大树在里面生根，发芽，枝叶伸展，把脑子撑开撑大撑高。 

 她甚至能听到树叶长大展开的声音，那声音，把脑子一点点撑大，把意识一点点撕裂，这过程，把痛苦一点点放大到极致，再一把蒙住她全身。 

 尽管脑子胀痛到极点，她却能清晰感受到身边发生的一切。 

 她听到了娘亲的惊呼，听到了娘亲奔跑时的喘气声，听到了娘亲一声声的呼喊，感受到了娘亲的绝望与恐惧。 

 也听到了爹爹拖着伤腿在黑暗中奔跑的声音，听到了大哥一声声地提醒娘亲注意道路上的不平。 

 她听到了风吹过树叶的声音，甚至听到了小草在夜色中伸展叶子的声音。 

 外界的宁静与脑海中移山填海般的动静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好似灵魂抽身开来，飘移在上面，俯视着这小小身躯正在一点点被撕碎，被磨灭。 

 爹爹和村长儿子赶了牛车来，正在和娘亲大哥会合，牛晚上视线不好，大哥举着火把，在前面奔跑照亮，娘亲抱着她，正泪流满面，爹爹咬紧牙关，双手紧紧抱着她娘俩。 

 一颗泪珠，从她的眼角悄然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