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 章(第2页)

 李武泽看着刘蔚的眼睛,正襟危坐道:“我要一百石粮食,还要我的兄弟们堂堂正正的回到戍兵营。”

 刘蔚听到这话,皱起眉头道:“李兄之前和戍兵营有龌龊吗?”

 随着李武泽叹气的声音,李氏阻止他说出这些事情的手臂刚刚擡起就又放下。

 她无条件的信任自己丈夫——就算新县令因为这个事情不认可李武泽而失去这次机会也没什么。

 李武泽跟刘蔚缓缓讲起来之前的一些事情。

 李武泽和他的兄弟们很早之前就是在疆场一起厮杀的生死兄弟,后来一起被调回戍兵营。

 戍兵营的结构和边关兵营的氛围完全不一样。

 昌南的戍兵营很多都是拖县丞的门路进来的人,送礼赔笑就是为了有个差事。

 李武泽和他的兄弟们都是从战场上拼杀到最后的人,哪里看得起这些酒囊饭袋。

 他们的仇怨在一次次的争吵中越积越多,冲突也越来越明显。

 直到有一次郊野有人被抢劫,所有证据都指向了一个六旬老汉。

 那个老汉正是李武泽一个兄弟的父亲,李武泽和兄弟们据理力争但仍然被认为是在护亲。

 他们被戍兵营像打发乞丐一样打发走了,只带回去了一床被子和一件冬衣。

 老汉的儿子在老汉被斩首之后消失了,再也没有在昌南出现过。


 李武泽后来经多方打听才知道老汉是戍兵营里其他人集体选出来的替死鬼。

 从此之后,李武泽和他的兄弟们和戍兵营彻底决裂,开始以接零碎走镖和开酒肆的活计来维持生存。

 出来单干之后他们的粮桶常常处於空空如也的状态,更别提喝酒了。

 李武泽并没有感觉这种清贫生活有什么不好。

 有时候偶尔他也会感觉对不起自己的那柄枪,也只是一丝稍纵即逝的愧疚。

 如果不是刘蔚前几天大张旗鼓的接手戍兵营,他依然不会选择回去戍兵营。

 谢修文之前委婉问他要怎么才能回去戍兵营,他说要一百石粮食。

 他同时也要求谢修文他们给自己个体面的理由回去。

 刘蔚和李武泽交谈得顾不上看时间,天色也慢慢暗了下去。

 “爹爹!大哥怎么还没回来?”李回文偷偷站在角落里听完了全程,看到天色才奇怪地问道。

 晚上写字摊的生意不好,一般他大哥在天刚刚有些暗的时候就回来了。

 今天天色已经很晚了,他大哥还没按时回来。

 李氏这时也焦急地往外看去,她轻轻眯着眼睛想多看看黑夜里的情况。

 她自从李武泽从戍兵营离开之后就有了夜盲症,每个晚上都没办法看清楚夜色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武泽听到此话面色一变,他们一直在防范着司马闻的打击报覆。

 他之前还以为司马家已经不在意了,现在看来是他们一直引而不发,就是在等今天。

 李武泽说道:“我去叫我那些兄弟们,也想让县令您帮忙找一下我儿。”

 刘蔚点头道:“这是自然。”无论是於情,还是於理,刘蔚对於这个事情都需要帮忙。

 他跟有桑嘱咐几句就让有桑先把家丁和戍卫营里的士兵一起集合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