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一命换一命(第3页)

 顾知行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当然知道后果——弑君之罪，诛九族。可当他再次看向沈今棠，看到她因失血而泛白的嘴唇，看到她脖子上不断渗出的鲜血，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动几乎要冲破理智的牢笼。

 少东家不耐烦地晃了晃刀，刀刃在火光下闪着冷光："磨蹭什么？再不动手，我就先送这丫头见阎王！"说着，刀刃又在沈今棠颈间轻轻一划，一道新的血痕立刻浮现。沈今棠咬紧下唇，硬是没发出一丝声音，但顾知行看见她的睫毛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顾知行的手死死按在刀柄上，骨节发白。杀太子，万劫不复；不杀，沈今棠必死。这个两难的选择像一把钝刀，正在一点点锯着他的神经。他从未如此进退两难过，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紧绷的下颌线滑落。

 顾知行的手死死按在刀柄上，骨节凸起处泛着青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浑然不觉。他眼前浮现出两个画面：一边是沈家满门被屠那夜，沈今棠蜷缩在尸堆里那双染血的眼睛；另一边是太子头颅落地后，顾氏九族悬挂在城门上的惨景。这两种幻象在他脑中来回撕扯，太阳穴突突直跳，连耳膜都跟着鼓胀发痛。

 少东家显然看穿了他的挣扎，突然咧开嘴笑了，露出一排参差不齐的黄牙。他故意用刀刃在沈今棠颈间轻轻拍打，每一下都带出新的血珠。"顾大人，这有什么好犹豫的？"他拖长声调，像在集市上讨价还价，"杀个草包太子，换心上人活命，这买卖多划算？"

 刀尖划过沈今棠的锁骨，留下一道蜿蜒的血线。顾知行看着那滴血珠滚进她衣领，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