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鸾记萤实

第六十八章(第2页)

 老太爷拿勺儿尝了尝,虽不算十分好吃,但是连汤带水的吃下去肯定舒服,路途中诸事将就,这就算不错了,比宛儿的清水挂面强了不知多少倍。宛儿勉强道:就上菜就吃得下了,路上可以买些现成菜。蒋姨娘适时嗤地一声笑了,并不多说什么。宛儿脸都红了——买得到别的东西谁还肯吃白水挂面?

 宛儿不服气,要比琴棋书画,命人去拿她的琵琶,流连淡淡道:我不会这个,这一局你赢了。宛儿得意洋洋地还要比棋艺,林珩冷冷道:“我去赴考,哪有闲工夫对弈,不比也罢!”老太爷点点头。

 还要比书法,林珩黑了脸,冷哼道:“一个女人,又不必与外人应酬唱和,字写得好不好有什么关系?就算有事一定要写,我写不成吗?”宛儿瞠目结舌,无话反驳,又不能抬杠。

 最后比画,宛儿见过流连画的样子,就那么回事儿,不比自己画得好,因此宛儿信心满满能赢这一局。流连的针线营生拿不出手,自己的赢面还是很大的

 老太爷并没要她们比描花样,随口要珊姐儿出个题目。珊姐儿在等被吓跑的墨墨和默默,总也等不到,十分懊恼,道:“大概是出不来了!”

 这算什么题目!

 宛儿又羞又恼,怒道:“这怎么画?分明是难为人!”流连并不答言,拈起笔画了一幅,寥寥几笔,活灵活现一个乌龟,从鸟笼子里伸出头。林珩扑嗤一声乐了,拿过流连的铅笔也画了一张,却是一个小男孩,无奈地盯着小洞里的黄鳝,旁边扔着棍子钓线,黄鳝狡猾而得意。老太爷一时技痒,辅开一张纸,画了一个老乞丐,愁容满面,鹑衣百结,手里捏着针线,正端详一只补过的鞋,另一只鞋露着大脚趾。蒋姨娘也凑趣儿,画了一只愁眉苦脸的蛤蟆,坐在井底,仰望青天。

 每一幅画都很贴题。

 宛儿还要比女红针黹,流连不耐烦道:“当家的主母,每天有多少事要操心:管理下人、教养儿女、操心丈夫、交际应酬、生发家业,哪一项不比针线营生要紧?我手笨,针线营生靠着翠翠呢!”流连言下之意很明显,只有做小妾的才需要用这些技能讨好男人,自己能管好家即可。最妙的是,别看翠翠年纪小,针线营生却是拔尖儿的,对流连忠心耿耿,而且跟着流连习练得能文能武,十分能干,再加上她牙伶齿俐,落落大方,模样也俊俏,真要是给林珩纳妾,确实是很能拿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