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哄逗(第2页)

 容憬大抵真是醉了,迷迷糊糊地讲道:“阿宇,他说他至今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图我,他说这话已经一年多了,我中间想了很多很多,我好像真的离不开他,可是我......”

 他沉默下来,替秃鹫拂去白藤上的污渍,“阿宇,你说我哪里值得他贪图?”

 拓跋宇一手托腮,歪头看向容憬,反问道:“从游,你想让我算什么,算你们是否合适么?”

 容憬沉默不语,像在默认拓跋宇的话。

 他醉醺醺地把秃鹫抱到怀中。

 秃鹫轻叫两声要走,他轻拍下猫头,不悦道:“走什么,明明是你自己要来的。”

 他明显是在教育某个同名的家伙,可怜的秃鹫受了无妄之灾。

 瞧见这幕,拓跋宇挑了下眉,劝道:“从游,我是会算卦,可不是什么掌姻缘的神,情爱之事凭的是己心,而非旁人的一句话,或是我的一道卦象。”

 他牵开容憬的手,放只想离开的秃鹫跑走,对上容憬闷闷不乐的目光,又道:“我换个说法,从游,当你问我这个问题时你自己已经有答案了,你只是想找一个人的认可来坚定你的答案。”

 “我.....”容憬沉默了好久,低语道:“我本想今日去找他,然后答应他的。”

 拓跋宇悄悄咂了下嘴,从游会挑时候,容颂比从游更会挑。

 他大致能明白容憬在纠结什么,继续耐心地劝导着。

 可容憬的酒劲上来,比刚刚醉得更厉害。

 拓跋宇实在拗不过他,只得捡起一段枯枝,沾了点酒水在桌上算起来。

 他没算过姻缘,只当是算错了,来回算了很多次。

 谁知容憬不胜酒力,等着等着,竟是趴在桌上睡着了。

 “从游,从游?”拓跋宇轻唤两声,见容憬没醒,又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从游,醒醒。”

 容憬没醒,拓跋宇无奈起身,打算将人抱回寝居睡觉。

 他手还没碰到容憬,厉琛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拓跋宇,把人给我。”

 拓跋宇没动,可犹豫片刻,还是让厉琛将人抱走。

 “厉琛。”他低头看着桌上未干的水渍,提醒道:“你们不合适。”

 “哦?”厉琛停下来,“十三皇子,你怎知道的,还是说你也存了一样的心思?”

 “我若是有,当年便轮不到你带人出去。”拓跋宇站起来,用轻佻的语气道:“断而不舍,和而不可,甘苦两参,谓之极罚。”

 “这是我算到的卦象,连算五次都是如此,你自己好自为之。”

 “呵。”厉琛回头看向拓跋宇,玩味道:“你既知道结果还不阻止我?”

 拓跋宇纠正道:“最好的办法是直接杀掉你,可是.....”

 他顿了顿,抱起重新绕回来的秃鹫,“杀了秃鹫,还会有苍鹰,金雕......总归会有第二个人顶替你的位置。”

 “命运无常,最是难料,我算的到结果却看不见过程,我怎知今日的劝阻不是导致恶果的真正原因。”

 “说到底,我只是个旁观者,是去是留,如何去做,那些是你和从游该决定和选择的事情。”

 厉琛轻微蹙眉,略带不屑地回道:“拓跋宇,你这算哪门子的旁观。”

 “你替国师卜算国事,帮从游谋划复仇,赠郡主缓痛手链,现在也勉强算是在帮我谋划,你旁观只是嘴上说说么?”

 拓跋宇笑了笑,诡辩道:“我是息声旁观,可终究是有七情六欲的凡人,自然会有忍不住插手帮忙的时候。”

 厉琛懒得同他浪费口舌,抱着容憬跃上枝头。

 他迎着冬日的寒风与月光,回头看向下方的拓跋宇。

 “拓跋宇,我跟你不同,世事结果不是几字卦象便能概括,只有真正试过才能知晓。”

 “谓之极罚?”

 他嗤笑一声,言语间尽是傲气,“扛过去不就好了么?”

 话音落下,黑风裹挟着他与容憬消失不见。

 拓跋宇怔怔地站在原地,仰头望着早已无人的树梢,“蠢鸟。”

 他伸手捂住胸口,喃喃道:“论及狂傲,何人抵得过那年北狄草原的十三皇子。”

 容憬醉得厉害,睡了不知多久才醒。

 他昏昏沉沉地坐起来,发现自己没睡在启神殿的寝居,反是身处一间全然陌生的客栈厢房。

 不待他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厉琛的声音先一步从窗边传来。

 他唤了声“从游”,环抱双臂倚靠在窗前,低垂着脑袋,眼帘也是垂下的。

 “你前几日说除夕夜有事跟我说,让我在皇城外的老地方等你,我天没黑便过去等着,等了四五个时辰,结果你不止没来,居然还在跟拓跋宇喝酒。”

 他背对着窗外的月光,容憬看不清他的五官,也寻不着他眼底是何种情绪。

 可听声音,明显是压着怒意的。

 容憬知是自己有错在先,“对不起,是我失约了。”

 厉琛问:“为何失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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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颂死了。”容憬侧过脸去,“是自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