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上韫浓无事小C

第34章 木秀于林(第2页)

 她姿态散漫慵懒,“你有什么作用吗?你在以什么身份同我说话?是僧人,是皇子,还是表哥?” 

 慕易遥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无法给出答案。 

 “我来告诉你,你的身份。”元韫浓朝他伸出手,“一枚能令那老东西有片刻动容的棋子。” 

 那双手纤弱又修长,在偏漏檐下的光晖里散发着莹白的辉茫。 

 元韫浓问:“你要不要做这枚棋子?” 

 裴令仪注视着元韫浓伸出的那只手。 

 元韫浓总是这样漫不经心地,高高在上地递出手,像是救赎,也像是引诱。 

 但是无论如何,溺水的人都会拼命抓着这最后一根稻草。 

 哪怕他们都知道,这背后隐含的代价或许无法承受。 

 “一言为定。”慕易遥握住元韫浓的手,紧盯着眼前那张姣好的脸,“你要我怎么

做?” 

 元韫浓露出笑容,“我要你在将来一个恰当的时机里,站出来演我编的皮影戏。” 

 在一个慕湖舟和慕载物的对峙摆到明面上,所有人的都能瞧见的时候。 

 慕易遥出现,扮演她的皮影人,念出她安排好的词句,走她设定的结尾。 

 和元韫浓、裴令仪背道相驰之前,慕易遥眸光闪烁,“我的好表妹,方才所言,你可真是谦虚了。” 

 元韫浓停下脚步,回首挑眉。 

 “你的志向或许没那位远大,野心可是不遑多让。”慕易遥称不上是夸奖还是讽刺。 

 但是元韫浓虚心接纳了,无论是夸奖还是责骂。 

 “多谢夸奖。”她笑了笑。 

 然后转过身,和裴令仪并肩向前走去,没再回头。 

 慕易遥看着二人的背影穿过一道又一道的月洞门,逐渐行远。 

 似乎是觉察到了一直如影随形的灼热视线,在又穿过一道月洞门时,裴令仪回头看了过来。 

 裴令仪眼瞳漆黑,眸光晦暗,眼神森冷,隐含警告。 

 仅仅是短短一瞬的视线,裴令仪就收回了目光,继续往前走去。 

 在那双眼睛里,慕易遥看不到丝毫温情,只有纯然的冷漠。 

 和野兽一样。 

 “真是好奇啊。”慕易遥是真的很好奇。 

 两个相似的人到底是凭借什么才能走到一起,必然是需要其中一个压抑本性。 

 * 

 春日状似短暂,夏日更胜一筹,眨眼之间,轻飘飘地就过去了。 

 沈川是有真才实学的,金龙殿上一鸣惊人,实打实的天子门生,今生照旧挣得一个探花郎。 

 那是沈川意气风发的时刻,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京华花。 

 沈氏清贵人家,家风清正,家庭关系又不复杂,沈川又是一表人才,是不少氏族人家眼里的东床佳婿。 

 只是先前沈大人都一一以先立业,再成家的借口推拒了。 

 如今既然已经成了探花郎,那自然是媒婆踏破门槛。 

 只是沈川又推拒了,说是要先安家国,再定私人之事。 

 不少人觉得这是借口,元韫浓知道那是真的。 

 沈川正是这么一种人。 

 除了元氏和张氏之间的关系愈发势同水火之外,仿佛也没有什么不同的。 

 要紧的是,自打当时庄铭一事之后,一件小事上北凉就已经试探出了南朝的意思,乃至于惠帝的态度。 

 之后他们的态度就愈发恶劣,甚至刻意寻衅滋事。 

 北凉和南朝的关系更是直转急下。 

 北凉三番五次提出一些不合理的请求,与其说是请求倒不如说是要求。 

 例如说向南朝索要钱财,约定还款期限却是几十年后,还没有利息。 

 甚至在边疆屡屡发起冲突,反复骚扰。 

 就边境的百姓们所言,有不少山匪海盗都是北凉之人。 

 但凡南朝不满足北凉的要求,北凉便会进行言语威胁甚至一些小规模的骚扰行为,与边疆守军也偶有冲突。 

 有些冲突,甚至可以算是小打了一场,只是没有真的耍起狠来动真干戈,怕事情失去控制而一发不可收拾。 

 只要北凉在军事上取得优势后,就会立即企图通过外交讹诈等手段,从南朝这里获取更多的物资和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