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上韫浓无事小C

第27章 谋算(第2页)

 “如果有朝一日你意识到,你或许并不喜欢我,只是对表哥的依赖呢?皇子妃这个身份不是那么好摆脱的。” 

 “你不能因为喜欢我,所以把余生都交予这个走不出去的深宫。” 

 “你会有更好的选择的。” 

 元韫浓沉默了片刻,她这个表哥,可真是个绝佳的好人。 

 至少她完全不需要有那么多考虑,她想要当皇后。 

 如果裴令仪做不成皇帝,她想要当皇后。 

 倘若裴令仪是皇帝,她也要混个有从龙之功的公主。 

 总而言之,两边她都要占好。 

 于是,元韫浓只是固执地环着慕湖舟的腰。 

 她执拗地追问:“我只问你,问你愿不愿意?” 

 两人

对视,无声的僵持。 

 良久,慕湖舟叹息:“你可当真想好了吗?” 

 “想好了。”元韫浓坚定道。 

 “好。”慕湖舟喟叹般,摸了摸元韫浓滚烫的眼尾,“我愿意为你争一争。” 

 “只要你当了皇帝,一切都会好的。”元韫浓轻声道,“我只要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道歉就够了。” 

 才怪呢。 

 等她上位当了皇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毒死太后和皇后。 

 元韫浓唇边笑意不减。 

 慕湖舟将元韫浓送到府门前,扶元韫浓下车。 

 “浓浓,回去吧。”慕湖舟抚摸元韫夜风里浓冰凉的脸颊。 

 元韫浓点了一下头,低着头,仿佛有些难以启齿般,“你会跟皇后娘娘说好的吧?” 

 “我会解决母后那里的障碍,这是我的问题,所以你不用担心。”慕湖舟安抚道。 

 他又道:“晚间天冷,快回去吧。” 

 元韫浓颔首,在慕湖舟的目送下转身走入国公府府门。 

 门刚合上,元韫浓抬眸。 

 前庭寂寥,少年于庭院中独立,一袭葡萄褐的素面缂丝曳撒,似乎是已经在原地静候了很久,肩上积了夜露。 

 他生得一副艳丽面容,双眸狭长,眼眸仿若被雨雾笼罩的深潭,幽深不见底。 

 “阿姊。”他道。 

 元韫浓莫名有了种难言的心虚,似乎是被逮了个正着。 

 但仔细想想,她又没什么可心虚。 

 她现在可没跟裴令仪占了什么夫妻名分。 

 于是她道:“你怎么回来得那么快?” 

 “若是再慢点,我怕菜会冷了。”裴令仪垂下眼帘,似乎是有些委屈。 

 他伸出手,递出了手里的食盒。 

 元韫浓打开看了一下,上下两层。 

 上边是生进鸭花汤饼,细长的面条根根分明,浇上用鸭肉、鸭骨精心熬制的浓郁汤汁,在青花瓷碗中堆叠,汤色乳白如奶。 

 下边则是在醉仙楼时,他们都遗憾吃不上的鲜鲫芹菜羹。 

 两道菜都还温热着,可见裴令仪快马去买来,又回来得匆匆。 

 元韫浓更心虚了,“你说在醉仙楼落下了东西,实际上是去近水楼台买吃食了?” 

 “阿姊方才在桌上没吃多少,又被那群不长眼睛的扰了兴致,我怕阿姊晚了会饿。想到阿姊想吃,便去近水楼台买了。”裴令仪依然低着眼睛。 

 状似无辜落寞,实则眼底一片冷然如冰。 

 慕湖舟,那个勾引阿姊的贱狗。 

 元韫浓轻咳一声:“有心了。” 

 裴令仪说:“庄铭死了。” 

 一阵沉默。 

 尽管早有预料,惠帝那架势就没打算留活口,但元韫浓依然觉得郁闷。 

 “杖责八十,他一个文弱书生,断成了两截。”裴令仪神色平淡。 

 元韫浓叹息:“好好安葬吧,给他家里人一些补偿。” 

 “他有个弟弟,叫庄且,来年科考。”裴令仪道。 

 “我会让父兄多加提携。”元韫浓点头,“庄铭在此事着实无辜,只是北凉试探南朝的矛头和牺牲品。” 

 裴令仪一针见血:“北凉有心利用,但罪魁祸首却是惠帝。” 

 元韫浓抬眼看他,“你呢?你在殿上一句话都没有说,好像并不在乎此事。” 

 “我是不在乎。”裴令仪坦荡承认。 

 他直勾勾地注视着元韫浓,“在那个殿上,我唯一在乎的只有阿姊。” 

 晚风拂过,拨云见月。 

 月色清寂,洒落一地,凉如水般空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