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百贯(第2页)




    “生死之际,是赵君不顾安危,使我得脱大难。昔日,韩信受漂母一饭之恩,犹以千金相酬。今君于我,有重生再造之德,大恩没齿难忘,纵肝脑涂地,亦难报万一。”



    赵怀安也是很少听这么肉麻的话的,但他一边谦虚不敢,一边又内心暗爽:



    “这老祖宗不光有礼貌,说话也是真直接。看来他们这边都这样,我得好好学。”



    也许是鲜于岳过分土豪的行为,赵怀安越看这个浓眉大眼,越有好感。



    可就在这时,赵怀安看到那宋远看向自己,还对着自己笑了一下。



    就这一笑,赵怀安感觉自己生死难料。



    他不敢对视,忙让阿奇墨他们头前带路。



    ……



    阿奇墨他们的确是地头蛇。



    现在他们走的这个羊肠小道,正处在两山之间,两边都是藤蔓密林,如果不是本地土著带,压根找不到。



    因为不再担心遇到南诏兵,赵怀安也将身上的明光铠脱了下来,然后让夷丁们背。



    赵怀安很快就发现了这些夷丁的优点,那就是,别看这些人没啥敢战的勇气,但的确是天生的好牛马。



    明明精瘦,但背着几十斤的东西,走在崎岖山路上,那叫一个如履平地。



    但很快赵怀安也意识到自己不也是个牛马吗?



    虽然不知道原身的身份,但肯定不咋地,不然能被当成炮灰?



    别看自己那牙牌上写了个牙将的身份,但老板跑路都没带上自己,那还不是个帕鲁?



    这一路赵怀安和那个鲜于岳聊天,套了不少话,所以他也明白这会啥时候了,说现在是乾符元年。



    鲜于岳这些突将刚从成都出发的时候,朝廷的使者就到了,向成都上下通传了今年的年号。



    叫乾符,意天赐命符于新皇,自此风调雨顺,天下大吉。



    就这样,原先的咸通十四年正式改为乾符元年。



    大唐又开了一条新篇章。



    但很可惜,赵怀安还是不知道乾符元年是哪个时候,安史之乱后的历史他也只是稍有了解,就认识些著名人物。



    谁知道乾符元年啥时候?大唐啥时候亡?



    这也怪那些个写网文的,一窝蜂全写明清两汉,这唐末就没人写。



    你不写,我咋学历史?



    赵怀安一路和鲜于岳聊天,一路这样碎碎念,也可能是置身在天然氧吧的缘故,这会赵怀安的心情反倒好了不少。



    算了,走一路看一路吧,这关关难过不还是关关过?



    再不济,黄巢起义他还是知道的。当然,也没准这会,黄巢还没生呢?



    先到成都再说吧!



    不过到了成都也是人生地不熟,看来还是得抱住鲜于岳这个土豪的大腿。



    于是,赵怀安对鲜于岳更亲切了,一路提供情绪价值,等天黑时,两人已然称兄道弟。



    阿奇墨他们找了一处避风的山坳作为露宿地,其中一个夷丁还在附近撒了些粉末,说能避蛇虫。



    赵怀安不懂这个,只是将包袱里的干粮分了分,然后就定了守夜的人。



    赵怀安没守夜,而是让赵六和任通分别带个夷丁守,然后就吃完南诏人的竹筒饭休息了。



    来大唐的第一天,是真累。



    就这样,裹着唐军的大旗,赵怀安沉沉睡去。



    ……



    赵怀安顶着一脑门子汗,从地上惊起,直到看到赵六他们忙活的身影,才舒了一口气。



    也不知道为啥,看到这老六,还挺安心的。



    刚才赵怀安做了个噩梦,梦到自己半夜被夷丁们割了脑袋,死得和张三爷一样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