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第2页)

 等他一扭头就看见,农家汉子蹲在墙角嗦鱼骨,案几上最后一块炙肉被法家弟子抢走,连最矜持的医家老者都捧着陶碗,用银针试毒的名义尝遍了每道菜。 

 “成何体统!”老儒生气得山羊胡直颤,“…哎那盆羹给我留点!” 

 旁边的法家弟子夹起片油汪汪的豚肉,忽然想起什么似的问淳于越:“不是说践行儒家礼法?怎么还这么爱吃?” 

 “孔夫子还说‘不得其酱不食’呢。”淳于越晃了晃脑袋,“这叫知行合一。” 

 等相里子分发完爵印,抱着木盒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番景象,兵家与农家为块带鱼腩吵得面红耳赤,法家拿竹简当餐盘,纵横家蹲在条凳上分析七国宴饮差异。 

 “诸位。”苏齐敲了敲陶碗,“这是墨家庆功宴。” 

 满院喧哗瞬间冻结。淳于越腮帮鼓得像仓鼠,艰难咽下嘴里的韭菜:“庆…庆什么功?” 

 相里子抖开木盒的瞬间,数十道目光黏在雪白的纸面上。 

 “此物造价不足竹简百分之一。”苏齐指尖拂过纸面,“半日所产,可抄录整部《商君书》。” 

 法家弟子猛地起身,案几被他撞得倾斜。竹简哗啦啦滑落在地,他却死死盯着那张纸:“此言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