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就五个字
以凌云剑宗为首的正道联盟与玉华宫为首的魔道联盟短兵相接，不过却陷入了焦灼。
因为玉华宫一方好像是能未卜先知一般，总能在关键时刻对袭击反应过来。
一连几次奇袭，收获不说没有，那也是少的可怜。
甚至到后面，奇袭不仅没办法成功，还会反过来落入魔道的陷阱，导致一时间损失惨重。
不过对于这份战报，朝廷倒是没有什么反应。
因为吃亏的都是凌云剑宗一方，跟朝廷派出的军队关系不大。
但是这也很能体现问题了，那就是正道一方里面有鬼，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小鬼。
当然，在那些大人物眼里看来，这也是正常的情况。
毕竟是临时的联盟，联合的宗门家族没有一百也有大几十，真的一点问题都不出现才让人害怕。
如果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那还打什么魔道？
朝廷派出的军队立就得刻转头跟魔道联合将正道一方灭了。
反正对于朝廷而言，灭谁都是一样的，只不过灭魔道说出去更好听一点罢了。
所以，这一封战报，压根没在京城激起哪怕一点水花。
因为所有人都清楚，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6,腰?墈_书?枉\ ^冕_废-跃?黩!
路遥与裴十一坐在房顶，两人中间摆着一张小桌，上面还有一壶酒。
两人面对的方向，正好是皇宫的方向。
“应该差不多了吧？听说尉迟震以及西象九宫都进宫了。”
裴十一眼中有些担忧，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对沐凤语。
毕竟那是他最爱的人，这一次的谋划里，自然不可能让沐凤语置身事外。
孰轻孰重裴十一还是分得清的，哪怕他很爱沐凤语。
不过这担忧还是免不了的，也算是人之常情。
路遥端起酒杯抿了一口，眼睛微眯：“差不多了，就看皇帝怎么安排了。”
“若是让人压制消息也就算了，若是不压制，一旦前线联盟知道自己老家被偷了，必然生出动乱。”
“正道联盟一乱，魔道就有了机会，届时恐怕最多半个月，就能分出胜利，胜利方极大可能是魔道，就看咱们的陛下怎么选了。”
裴十一疑惑道：“按理来说应该压制消息吧？毕竟这一次就是奔着灭魔去的啊。”
路遥哼笑一声：“所以说，你现在压根没有皇帝的样子，还谈何坐上太子之位？我要是皇帝，我也不想选你。”
裴十一嘴角一抽：“喂喂喂，我好好跟你说话，你这上来就人身攻击过分了吧？”
跟路遥混的时间长了，路遥嘴里时不时蹦出来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话也被裴十一学了个七八分。?顽*夲¨榊\栈? ¨首^发+
路遥一摊手：“我说的实话罢了，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你受不了，那就说明我说的就连你自己都觉得是对的。”
裴十一呼吸一滞，气哼哼的扭过头去：“算了，我特么说不过你还不行？”
路遥抬手虚点裴十一几下：“你看，你还不服，那我就跟你好好说道说道，毕竟这帝王心术，我也懂点。”
说着，路遥抬手，食指与拇指中间留下一点距离。
“懂一点点，不多，但是对你而言够用。”
裴十一闻言扭头看向路遥，眼中满错愕：“不是……还有你不懂的吗？这玩意你特么也懂？”
路遥耸耸肩：“这不是很正常？帝王心术而己，听起来好像挺高大上，但是归根结底其实就是五个字。”
“哪五个字？”
“翻脸不认人。”
“啊！？”
路遥呵呵一笑：“不可思议是吧？但这就是真相，什么清官贪官，什么忠臣奸臣，哪有那么多分别？不都是官？”
“一个人该不该死，跟他是什么样的人无关，只取决于皇帝想要他如何。”
“皇帝想要他死，他就是千古第一忠臣，他也必死无疑，不想让他死，他就是千户第一贪官，第一恶人，他也能活的十分滋润，圣眷在怀。”
裴十一皱着眉头思考了一番，觉得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那照你这么说，皇帝他不管压制不压制消息，都是有他的道理？”
路遥点点头：“没错，若压制消息，稳住前线联盟，慢慢消耗魔道实力，最后坐收渔翁之利。”
“若不压制，让前线生乱，魔道胜利，朝廷再以平叛之名，名正言顺地收拾魔道，同时也能削弱正道，不管哪种选择，都是为了巩固朝廷的统治。”
“无论是正道还是魔道都在景国有一席之位就是这个原因，甚至如果有需要的话，正道可以变成魔道，魔道也可以变成正道。”
“他们两方对朝廷而言，都是不稳定的因素，因为他们强大，强大到皇帝根本没办法无视他们，对皇帝而言，你总是能吸引我的注意力，让我分神。”
“那你就该死！”
闻言，裴十一不知怎么的，觉得心里有些不适。
原来……这世间的事，就这么简单吗？
路遥瞥了裴十一一眼，似乎看出他的想法，开口道：“作为皇帝，要考虑的事情很多，但是底层逻辑也十分简单。”
“其实就是一句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裴十一张了张嘴，又颓然闭上。
许久，裴十一幽幽道：“季辛河也是这个理由？”
路遥耸了耸肩，嗤笑道：“那不然呢？还能有多复杂？”
“季辛河是皇帝的小舅子，皇后的亲弟弟，夺嫡最大可能的三皇子的亲舅舅，季家会是最大的外戚。”
“自古以来，外戚干政并不是一件新鲜事，季辛河自己看不清，不知道急流勇退，那他不死谁死？”
“难不成你真以为皇帝要季辛河死，是因为他干的那些事？别闹了，虽然我没关注过这方面，但是绝对有比季辛河干的还过分的。”
“但是那些人不是外戚，对皇权而言随手可灭，所以皇帝会留着他们，无论是给新帝建立威信也好，还是出事用来安抚民心也罢，都可以。”
“而且啊，这有的时候，贪官奸臣，那可比清官好官好用多了，毕竟当贪官当奸臣，那也是有门槛的，比当个好官清官难多了，哈哈哈哈……”
裴十一沉默良久，忽然问道：“那你说……我若真坐上太子之位，能当好这个皇帝吗？”
路遥端起酒杯的动作一顿，转头认真的看着裴十一。
“你有一颗善良的心，但帝王之路，容不得太多心软，你若真想坐那个位子，就得学会权衡利弊，该狠的时候就得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