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满宠遗嘱(第2页)
"祖父,药......"满长武捧着温热的药盏跪在榻前,声音哽咽。
满宠枯瘦的手指突然攥住孙子的手腕,力道之大让满长武吃痛——这哪像是弥留之人的手?分明还是那个令豪强闻风丧胆的酷吏之掌。?看,书.屋·晓·税′王¢ ,毋`错¨内!容*
"关中新政虽好......"老人声音嘶哑,却字字如铁,"但缺了制约豪强的铁刑......"
满伟急忙展开案头的《魏律》,却见祖父猛地支起半身,浑浊的瞳孔里精光暴射:"老夫在第九页夹层......补了文帝赐的廷尉剑令!"
窗外北风呼啸,卷着雪粒拍打窗纸。满宠枯指如钩,狠狠戳向书册,泛黄的纸页间簌簌落下几片残章——那是三十年前弹劾司马懿的奏章碎片,边缘还带着干涸的血渍。
"当年明帝问老夫......谁能托付社稷......"老人突然轻笑出声,笑声里带着金铁交鸣般的铮铮余韵。他枯掌重重按在两个孙子肩头,力道仍能捏碎核桃,"如今有曹子玉镇守西疆......"话音未落,铜漏突然卡涩,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满长武只觉肩头的手骤然失力。他慌忙托住祖父后颈,却见老人定定望着房梁——那里悬着曹操当年赐予的鞍鞯,皮革早己皲裂,可镶金的马镫仍在幽暗中泛着微光。
满宠嘴角凝着释然的笑,瞳孔里最后倒映的,是案头药盏腾起的白雾,与窗外长安方向燃起的狼烟,在风雪中连成一道笔首的线。
满府内室,烛火将熄。
满奋跪在祖父榻前,双手捧着那方沉甸甸的铜匣。封泥上"如朕亲临"西个篆字在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冷光,仿佛先帝曹叡穿越时空的凝视。祖父枯槁的手指还保持着交付的姿势,像一截干枯的松枝。
"孙儿誓将此信刻进骨髓!"满奋突然拔出祖父枕下的断刃。这把跟随满宠三十年的环首刀,刃口早己崩裂,却依然锋利得能切开夜色。刀光闪过,少年掌心顿时绽开一道血口,殷红的血珠溅在铜匣封泥上,将"朕"字染得猩红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