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蜀营议事(第3页)

 刀尖忽地转向王平，寒光映照着他那只残眼："王将军联络河西鲜卑——"姜维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就说曹璟要把他们的牧场分给羌人！" 

 帐外突然传来士卒惊呼。众人抢出帐门时，只见渭水冰面崩裂如蛛网，裂纹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对岸，魏军士卒正用铁锥疯狂破冰，曹璟的白狼裘在月色中浮动，宛如雪原鬼魅。 

 姜维一把抓起硬弓，弓弦震颤的瞬间，箭矢撕碎云层。漫天飞雪应声倾泻，顷刻间将两岸旌旗染成素缟。 

 "天时在我！"姜维的狂笑惊起寒鸦，在雪夜中格外刺耳，"这场雪能埋住曹军的烽火台！" 

 他转身掷弓于地，炭灰飞扬间，羊皮地图上的"陈仓"己被他的血指印圈成赤目。血迹顺着地形图上的沟壑流淌，仿佛一条条细小的血河，最终汇入渭水的位置。 

 张嶷盯着地图上的血指印，喉结滚动。他想起了五丈原的秋雨，想起了丞相临终前同样沾血的手指。 

 赵广默默擦拭着佩刀，刀身上映出自己布满冻疮的脸。他想起临洮草料场外那片白桦林——去年春天，他还在那里和羌人少女对歌。 

 王平的独眼望向西北方向。鲜卑人的牧场啊...他摸了摸怀中的青铜符节，那是二十年前郭淮给他的信物。 

 帐外，雪越下越大。魏军破冰的声音渐渐被风雪淹没。姜维站在帐门前，任凭雪花落满肩头。他的目光穿透雪幕，仿佛看到了合肥城下的吴军，看到了洛阳朝堂上焦头烂额的曹璟，更看到了祁山古道中，那支正在秘密行军的奇兵... 

 "传令全军，"他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是自言自语，"明日拂晓前，把所有的战马都喂饱。" 

 这句话像一块冰，沉甸甸地坠在每个人心里。因为他们都知道——在这暴风雪中喂饱所有战马，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