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种树

江湖虽然都是叫江湖，但不是一个东西。

正如同所有的人都叫人，但有的人不是人。

陆小凤在江湖摸爬滚打了几年，见识过太多真实的江湖。人为了活下去，可以变成野兽。

而江湖的人，比野兽还要可怕。

陆小凤虽然不知道令狐冲所在的华山是什么门派，身处的江湖是什么样的江湖，但是从令狐冲呆头呆脑的表现来看。

那个江湖一定很一般。因为像令狐冲这样的人，在他所见的江湖之中，怕是活不到这个年纪。

“在我混的江湖里，能活过二十岁的，要么学会忘记，要么早就疯了。”陆小凤对着令狐冲说道。

令狐冲张了张嘴，最后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不一样。”

“确实不一样。”陆小凤仰头饮了一口酒。

“我自幼在华山长大.”令狐冲的声音突然变得柔软，仿佛穿越回了少年时光，“那里有终年不化的雪，映着师父教剑时偶尔温和的目光。有师妹蹦跳着踩过的石阶，青苔上还留着她的脚印。有晨练时师弟们的呼喝声，惊飞满山的雀鸟.”

令狐冲的眼里此刻好像有了光，那是对过去的怀念:“华山是我的家，我以为我会死在那里，埋在那里，像历代华山弟子一样，名字刻在祠堂的石碑上，供后人敬仰。”

“可现在，我连回去的资格都没有了。我被自己的家给驱逐了。”令狐冲的眼神充满了落寞。

陆小凤看见令狐冲的手在发抖。那只握剑时稳如磐石的手，此刻却像风中枯叶。

“他们说我偷东西，他们说我是贼！可我连那本剑谱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他们信了那些谣言，信了我是一个贼，信了我背叛了华山。可华山是我的家啊……”

令狐冲满心痛苦，正是因为这小院给了他家的感觉，才让他想起了他真正的家。

他的家没了。

陆小凤看着一脸痛苦的令狐冲说道：“看开点，你华山派又不是被灭门了，怎么搞的要死要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