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幻象夺识
被一阵阵叫声唤醒,霁欢神思混沌亦十分疲累地睁开眼睛,正看到有一人在周围忙碌着些什么,待她转身之时,这不是……
“姐姐?”霁欢瞪大了眼睛,确信这是一场梦。
“叫我可没有用,快些起来,别再在这里偷懒。”她的容貌有些模糊,背着屋外透过的强光,让霁欢看不见她表情,只看着她手中拿着一些器具,侧着头继续道,“怎么在这儿就睡着了?师傅说今日风沙太大,穿行沙漠会有危险,我们这里也不会再有什么客人,但是这屋顶怕不好保,我们得去将房顶加固一番才行……”
“姐姐……你怎么在这里?这是……哪里?”
霁欢打量着周围的陈设,像是一间客栈,外头烈日正当头,地上石板上像是有碎镜一般,一道强光照在她的眼中,她抬起手来挡了挡,这才注意到,自己不知为何,正躺在客栈正中间的一方长桌上。
“阿月怎么睡糊涂了?也对,今日日头烈,前几日你也太辛苦,容你贪耍这一时半刻!不过,你再醒一醒就跟着来啊,我先去帮师傅。”
那人说完便离开了,留下霁欢坐桌子上发呆。梦?是梦!又总觉得哪里不对……
再次仔细看着周围情况,方才那是迟默,是她想念了很多年的姐姐。可是,这并不像梦,霁欢闭了闭眼,这绝不是梦!不是梦的话,为何迟默会在这里,又为什么会唤她阿月?只能说明,那不是姐姐!还有,她口中说的那位“师傅”又是谁?而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霁欢认真想了想方才被唤醒之前的事情。
渭城之中,为着泓渃的事情,自己去守着子川的魂魄,后来遭遇了一些风波,子川病的更重了,在一次淋雨之后,他便卧床不起,大约半年后子川身故,原以为会再等许久才能接引其魂魄,然再不过半年,自己便顺顺当当在其将消散之前,将魂魄送往了末址,此后……
此后……此后没了记忆,睁眼便是在这里!
而且,这段记忆有些模糊,她觉得似乎有些内容没有记起来,是什么内容?霁欢被外头刺眼的强光晃的有些头痛,不管是什么内容,但是终归不应该是在这里。霁欢满腹不解,只能当自己仍在梦中,遂沉下心来念了几遍静心咒,但咒法无用,每次睁开眼仍好端端地坐在桌子上此处,外头修葺敲打的声音也一直未停……
“阿月,是前些日子的伤还没好?”
正在自己满腔疑惑之际,一人推门而入,这样问着。逆着光本就混沌的霁欢看不清来人,只觉得这个装扮这个声音皆是熟悉。
“阿月?你怎么了?”她终于走进了屋中,站在霁欢的面前,伸手摸着霁欢的额头,似自语般道:“也不烫啊,前两日不是已经好多了吗?难道是今日的药忘记喝了?”
这人……这是……师傅。她是……迟娑?这个名字伴随着许多记忆汹涌而来,如同潮汐的涨落,裹挟着海岸,将记忆冲刷过来转而又裹挟而去。所以,迟娑……是谁来着?
“师傅?”霁欢不自觉喊道,“我……受伤了?”
“也不算受伤,前几日你落了水,此后就s病了几日,但是昨日已经活蹦乱跳的了,怎么今日看起来又不见好?”师傅耐着性子一边打量着她一边解释。
落水?好像是有落水这一回事,难道今日自己这般便是落水的后遗症?伤了脑子?方才自己想的是什么来着?子川……子川是谁?心中混沌渐深,便看了眼前的师傅一眼,跌跌撞撞地又跑到屋外,漫漫黄沙,一处湖泊,一方巨石,湖泊沿岸弧形围守,与现在自己站立处相对的,是另一座简朴的屋子,烈日如同火焰让眼前的景象浮动起来……
“我是……阿月?”这样问着,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师傅,而后似想起什么一般,转身朝着师傅,道:“我们在半落碧?”
师傅看着她,像对这个问题不解一般,凝重起来。而后姐姐又不知从何处出来,看着阿月脸上亦有莫名的表情,问道:“不然呢?你是阿月,我是姐姐,那里是师傅,这有什么问题吗?真睡糊涂了?”
听罢这样一句,阿月又认真看了自己所在这处,门上挂着木牌,写着“沙漠小栈”,而屋内正是两层木楼,看样子楼上是客房之类,确定是一间客栈,而这客栈开在这沙漠之中,远处风动沙走,漫过此处,在这湖岸停下,湖畔水草外,立着一些栓马的木桩,水草也高低错落,是被马儿啃食过的迹象。
混乱的神思停歇下来。是了,眼前这位是自己的姐姐,后面那位是自己的师傅,她们一直相依为命,居住于此!
她们三个在此处开了一间小栈,以供往来客商游人停脚歇息,客栈生意一直不错,方圆百里皆是黄沙,唯有此处因着得天独厚的条件,成了需要穿行沙漠之人必经之处。但是对于今夕何夕,开这样一间客栈的想法又是怎么出现的,阿月有些想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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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桩,阿月又转身看着对岸,对岸仿似住的有人,但是住着的是谁?正当想着,一阵风来,沙子迷眼,湖面一艘乌篷小船载着许多货物,晃动着徐徐向此,船尾一人背身撑杆,左右划着。这背影也熟悉,是谁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