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欢霂十五的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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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现在回想起那一阵,都让霁欢莫名心烦意乱,这么些年还从未有如此感觉。但在沐昭院里,瞧着音楠按下白浪收好夜笙,在月夜中离去后,心绪逐渐平宁,自己暗自打算着,过几日将几处修缮好了若无异动,自己倒是离开末址一段时日好。四方天地走,也警醒自己的修行。

 后半夜时,明月光逐渐被滚滚而来的云层挡住,星光次第暗淡,大雨倾注,打乱了遥远处夜莺的歌唱,打碎了小池中几方浮萍,打破了这夜的寂静无声。沐昭后方寝殿如今已是未住他人,当日音楠撤了术开了沐昭迎入霁欢后,并不曾将这里框起来,里头照着往昔模样未曾挪动,几张座椅,一条案几,一方卧榻,墙上挂一副不成熟的丹青,细细甄别可以看出是无根山住着的予绎的模样。而如今坍塌下来的一半正是卧榻一侧,零落散开的竹木在大雨中愈加破败,那幅蒙尘的画作终于在雨水浇灌下只留了墨痕。

 墨痕流动之下,落款印鉴和题词,都模模糊糊,指向一段未知往事和未知年月。

 霁欢才入定睡熟就被雨声吵醒,猛然想起出事之后竟忘记略施小术,将后殿圈起来以便于来日打整,这方记起来,便赶忙着起来看情况。

 雨幕中站着的又是不知何时赶着过来的音楠,未有遮挡地在雨中捡了那幅已经凌乱不堪的画,霁欢没有走进打扰,在远处廊下阴影处瞧着音楠,探究着他会浮出什么样的表情,只见他慢慢起身,又抬头望着雨来的方向,双手微一用力,那残画便没了痕迹。

 一个动作,将记忆里的一幕幕搬至眼前。那年春日,迟默在山上修建竹舍,拉着音楠做帮手帮忙砍竹子。音楠砍完竹子又帮忙盖房顶。迟默坐在梨树上,问他:“这个房子我专程给陌桑留的,想想这么多年不见他了,不知道他是不是知道我又长漂亮了一大截。”

 音楠擦着头上的汗水,道:“我觉得漂亮不漂亮这回事,你自己说了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