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番外(第2页)
皇帝哭笑不得,“好歹你给人家赔个礼道歉。”
郁清梧不情不愿地应了。
他跟钱妈妈说,“您帮我买一些猪小肚,再帮我买一些鸡肠。”
“到时候混在一起炒,我要请客呢。”
钱妈妈纳闷:“这是要请谁呀?吃小肚鸡肠宴?”
不是得罪人嘛。
自然请的胡将军。
胡将军又去给皇帝告状了。
皇帝也烦。他索性避而不见,回去抱着元娘睡觉。
元娘最近身子好多了。但因为当年的损伤,每日还是睡得比别人久一些。
皇帝每次看见她睡觉都很担心。
有一回没忍住拿手捏她的鼻子,被她醒过来骂了好一会儿。
“你是不是有毛病!”
皇帝讪讪说:“我就想看你会不会起来打我。”
他其实是想探探她有没有气息。可又觉得这样做很是忌讳,索性捏了捏鼻子。
元娘便对着山君道:“你说他是不是有病?”
兰山君:“……”
她可不敢说这句话。
她赶紧拉着阿蛮道:“咱们去练刀。”
元娘好笑,“你跑什么,我又没让你跟着一起骂他。”
但姐妹之间一般都会说一句:“他确实有病,我早就跟你说过了。”
兰山君笑出声,“可见因为陛下,咱们之间的关系都差了一层。”
元娘笑个不停。
阿蛮坐在一边犯困,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而后想了想突然问,“母亲,姨母,什么是点天光呀?”
兰山君一愣,“谁告诉你的?还是在哪里看见这三个字了?”
阿蛮:“我宫里面的景玉说的。她说,因姨母恨逝去的逆王,所以把他点天光了。”
元娘冷了脸,“她人呢?”
阿蛮:“我让人去审了。”
虽然是装作无意之间说的,又跪在地上解释缘故,但是阿蛮还是觉得此人欲擒故纵,引着她私下去查。
可是这样的事情,为什么要私下去查?
“我直接问你们不就得了。”
兰山君便笑起来,“对,你直接问我就好。”
她如今再说起这三个字,也不会觉得可怕了。她道:“点天光啊——是齐王想要对别人,也就是我的师父,你父亲母亲的舅祖父的刑罚。”
“但因为我们赢了,所以这刑罚不在我们身上,反而落在了他自己身上。”
阿蛮有些懂了。
元娘则直接说,“你姨母是为我报仇,当年齐王想要我的命——如今我的身体还不好呢。”
阿蛮点头,这个她是知道的。
她想了想,不解问:“为什么她要找我说这件事呢?虽然她跟了我很多年,像姐妹一般,可我也不会因为她而伤害姨母。”
兰山君:“是想让你觉得我这个人心狠手辣?”
此时不觉得她有错,但将来一旦有了矛盾,她是这样性子的偏见就进了阿蛮的心里。
元娘厌恶道:“这才几年,怎么,又要搅弄风云了吗?”
当年肯定还有漏网之鱼的。元娘安抚兰山君道:“我一定让他们查出来。”
兰山君却温和看向阿蛮,“多谢你信我。”
阿蛮依旧懒洋洋的,“我觉得他们好傻哦!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景玉,若是一直待在我的身边,没准能有更大的用处。”
元娘却骂道:“发生这样的事情,你竟然没告诉我,还让四处瞒着我!”
阿蛮就笑道:“我就是试一试自己有没有这样的本事。我和姨母都在学兵法,可是兵法也不一定要用在打仗上面呀。”
能用的地方就用嘛。
她站起来,“我去找哥哥玩。”
阿狸正在练字。相比于阿蛮跟着兰山君四处学自己想要学的东西,阿狸就苦多了。
作为皇太子,他除了要跟着郁清梧读书之外,还有其他的先生。
一天十二个时辰,他能休息三个时辰就已经很不错了。
虽然苦,但他也不敢懈怠。父皇母后身体即便比之前好很多,却也比常人差一些。
他知道,自己要尽快挑起这个担子。他性子沉稳,字也写得稳当,一笔一划,都是规规矩矩的。
一个果子丢在了他面前的案桌上。阿狸笑起来,不用抬头也知道谁来了。
他搁笔走到窗前,“怎么啦?”
阿蛮:“姨父请胡将军吃饭,煮的全是小肚鸡肠。”
阿狸哈哈笑起来,伸出手摸摸阿蛮的头,“再去听一听,若还有别的好笑事就回来告诉我。”
阿蛮点头走了。
阿狸继续回去写字。郁清梧从外头进来,阿狸抬头朝着他揶揄笑:“太傅,你也太小肚鸡肠了。”
郁清梧问:“殿下,今日的文章背了吗?”
阿狸垮了脸,“哎,还没有呢。”
郁清梧:“快些吧!待会儿你姨母就要回去了,臣还想跟着走呢。”
作者有话要说
十二点前还有最后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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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番外
钱妈妈早早起床,高高兴兴准备做饭,结果刚跨进门槛,就发现郁清梧在厨房偷蛋吃。
钱妈妈:“……”
她真服了。
她没好气地问,“怎么,昨晚睡的时候还跟山君好好的,一晚上就吵架了?”
郁清梧苦恼,“是啊。”
钱妈妈也猜得出他最近闹别扭的缘由。便翻个白眼,“你活该!”
矫情得厉害。
她道:“那胡将军满脸胡子,又黑又胖,山君会看上他?不过是走得近了些,都是正常的,你醋这个做什么?”
郁清梧:“他拿得起两百斤的刑天锤!”
钱妈妈:“你会哭啊。”
她哄,“男人要白白净净的才好看。有本事的男人多了,像你这般好看的倒是少。”
郁清梧这般一想,“也是。”
他哭起来梨花带雨,那胡将军哭起来像只黑熊精。
咦~不忍直视!
他顿时有了自信,揣着两鸡蛋出门了。
钱妈妈恼恨,“如今鸡蛋越发贵了,真是的!”
什么人家,敢这样吃鸡蛋。
她急匆匆的做好了一顿简单的早膳。
炖玉米,猪肉包子,一盘饺子。
先给两个要上值的人吃饱,然后就要忙着去买菜。
山君喜欢吃猪蹄,清梧喜欢吃鸭掌。
她自己什么都喜欢,不忌口,所以沿街一路买了核桃酥,梅花饼,清凉竹筒饮,卤鸡翅。
中午还去下了馆子。
孩子们不在家里吃饭,她也不愿意做,索性就在外头吃了。
她吃馆子也有自己的喜好——非但要好吃的,还要态度好的。
一分钱吃出三分钱的价,这才叫会过日子。
这里的掌柜跟她是老相识了,见她来了,亲自招待她,笑着道:“钱妈妈,还是老一套?”
钱妈妈点头,“行。”
掌柜的送了她三个菜,一壶好酒。钱妈妈便招呼他坐下来一起吃。掌柜的道:“再过两个月,我便要回老家了。”
人老了就要归故里,掌柜的赚了一辈子的钱财,算不得少,想要回乡颐养天年。
钱妈妈很是羡慕,“还是你好。哪里像我,哎,劳碌命。”
掌柜的给她倒酒,“您要是愿意,洛阳城里几座宅子都能买得起。”
他夸起来,“您可是郁大人和兰将军的主心骨,谁人都知道,去年冬日您病了,两人纷纷告假回去伺候您——”
钱妈妈得意极了,却又要说几句体面话,“哎呀呀,那是主子的好意,我哪里敢自大呢?”
正说着,就见底下一对卖唱的父女进门,想要央求掌柜的给个吃食。
钱妈妈正是兴头上,将自己没动过的一盘菜给他们,“让伙计端下去吧,再添两碗饭。可怜见的,瞧那闺女瘦瘦小小的,肯定是饿着了。”
父女两便千恩万谢,要上来磕头。
钱妈妈可不受这个,赶紧摆手,“不过是一碗饭罢了。”
女儿就哭起来,说道:“这一路上,也就是碰上您这般善心的人多,不然我们怎么活下去?”
老的道:“咱们命苦,索性天不绝人路。阿暖,这就到洛阳了,咱们去告官,官老爷会给咱们清白的。”
掌柜就问,“什么清白?听你们这话是有冤屈啊?”
老的就要跪下去说。
钱妈妈深呼吸。
钱妈妈端起碗筷将盘子里面的菜都扫到碗里吃起来。
她动作很快,本就吃得差不多了,这般大口大口吃三五口,碗里的饭菜立马一扫而空。
她把碗筷往桌上一丢,在掌柜的和卖唱父女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时候捞起菜篮子就跑。
别看她年岁大了,但她腿脚好啊。
她跑得飞快,等跑得没影了掌柜的才回过神来。
掌柜的:“……”
卖唱的:“……”
两人对视一眼,苦笑连连。
这下糟了。
确实是糟了。
钱妈妈对着郁清梧和兰山君怒骂掌柜的,“我给他花了多少钱!别人家的菜照样好吃,我为什么不去?不就是瞧着他老了也有一番雅韵,说话又好听,还时不时就送我几个菜吗?”
竟然敢让她做包青天了。
幸亏她嘴巴大,做不成包青天,但能包饭菜一扫清,一颗米饭也没有浪费。
“若是花了银子没有吃完,我就要发脾气了!”
兰山君好笑,“你怎么看出来的?”
钱妈妈:“哼哼,我一双眼睛利得很!”
再说了,正常人也不会吃了她一碗饭就要哭诉自己的冤屈啊。
“若是真的进京。我算是个什么牌面上的人哦~”
且即便不是冤屈,是自己的伤口,也是不愿意在别人面前轻易揭开的。
所以她断定有诈。
郁清梧大夸道:“虽然是冲着我们来的,但因有您这样智慧的老人家,才让我们轻松了许多,没摊上许多糊涂事。”
钱妈妈再次得意,“你也不看看我是谁。”
她年轻的时候就跟着邬老爷和老夫人,一直都是宰相门前七品官。她经历的事情多得很呢。
而后又问兰山君,“慧慧今日还没有来信吗?”
兰山君点头,“对。但估摸着快要回来了。”
之前是去看南州的,如今看完自然要回来。
兰山君道:“也有两年未见了。”
她很是想念慧慧。
果然没多久,慧慧就回了洛阳。
此时是元狩五十五年春日。洛阳城里四处有赏花宴,她一回来,就收到了不少请帖。
慧慧通通拒绝了。
朱氏高兴得不行,哭了好几日,抱着慧慧心肝长心肝短,连着半个月都睡在一起。
等到半月后,慧慧才有空出南州的风景人情。
她道:“那里确实很不一样,我一过去,就见很多姑娘和妇人在外头。有的卖瓷,有的卖茶,还有的卖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