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0章 裴徽的滔天杀机(第2页)
他语气加重,强调时间,“务必于明日午时之前,抵达咸阳桥西岸!不得有误!”
他目光灼灼,仿佛已看到两路大军会师的场景,“本王要这长安城下,渭水河畔,成为安庆绪叛军的葬身之所!一个不留!尽数诛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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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遵命!即刻去办!”杜黄裳肃然领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转身疾步如飞奔向城楼下的传令处,身影迅速消失在昏暗的阶梯口。
事关重大,分秒必争。
郭襄阳、甲娘等一众将领谋士闻听此雷霆万钧的部署,无不精神大振!
胸中压抑已久的怒火与战意被彻底点燃,化为沸腾的热血!
他们齐刷刷地抱拳躬身,声音汇聚成一股撼动山岳的洪流,如同山呼海啸般在晨曦初露的城楼上炸响:
“卑职谨遵王命!”
“誓破叛贼,光复长安!”
“杀尽逆贼,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就在这震天的、充满铁血决心的誓言声中,东方天际,那轮挣扎了许久的朝阳,终于奋力刺破了厚重如铅的云层!
万道金光如同天神泼洒的金色利剑,瞬间撕裂了黎明前的黑暗,泼洒在大散关巍峨雄壮的城楼、森然林立的矛戈戟槊、以及每一位将士们坚毅如铁、战意昂扬的脸庞之上!
冰冷的铠甲反射出耀眼的光芒,仿佛为这支即将出征的铁军披上了一层神圣而肃杀的金辉!
裴徽的身影,在这绚烂而充满力量的晨曦中被拉得颀长。
他一手紧紧按在腰间的剑柄之上,剑鞘上古老的蟠龙纹路在阳光下仿佛要活过来;
另一只手则沉稳有力地扶住身侧冰冷的青石垛口,身躯挺直如标枪,纹丝不动。
他的目光,如炬如火,穿透了氤氲的晨光与尚未散尽的薄雾,坚定地、无畏地、充满必胜信念地,望向东方那片正被战火与鲜血染红的天地——长安的方向!
一场决定大唐国运、天下归属的终极决战,即将在那座承载了无数荣耀与沧桑的古都之下,拉开它最为惨烈、最为恢弘的血色帷幕!
凛冽的肃杀之气,自大散关冲天而起,盈满乾坤,直冲霄汉!
连呼啸的山风,似乎也在这股磅礴的气势前,变得低沉而敬畏。
……
……
长安城,不良府后院,绝密室。
更深露重,夜色如墨汁般浓稠,沉沉地压着这座千年帝都。
白日里叛军攻城震天的喧嚣早已被死寂吞噬,唯有远处,安庆绪叛军大营方向,隐约传来断续而苍凉的号角,夹杂着沉闷如滚雷的擂鼓声,一下,又一下,沉重地敲击着长安的城垣,也敲打在每一个未眠之人的心头,仿佛垂死巨兽不甘的喘息与心跳。
空气里弥漫着硝烟、血腥和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气息。
不良府后院深处,一处刻意营造得毫不起眼的假山石后,一扇与山石几乎融为一体的厚重铁门无声滑开,又迅速闭合,隔绝了最后一丝微弱的星光。
门内,是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狭长甬道,潮湿阴冷,石壁上凝结着冰冷的水珠,只有每隔数丈才有一盏如豆的油灯,散发着昏黄幽暗的光晕,勉强照亮脚下湿滑的青石板路。
甬道尽头,又是一道更为厚重的石门,由机关控制。
此刻,这间被多重防护包裹、隔绝了所有外界声响的绝密石室内,气氛比外面更加凝重压抑。
门窗紧闭,数层厚重的黑色毡毯严严实实地覆盖其上,连一丝缝隙都不曾留下,彻底隔绝了光线与窥探。
室内唯一的照明,是石桌中央一盏造型古朴的青铜油灯,灯芯跳跃着微弱而执拗的豆大火焰,映照着周围几支粗大的牛油蜡烛。
烛火不安地摇曳着,在粗糙冰冷的石壁上投下巨大、扭曲、不断晃动的影子,仿佛无数蛰伏于黑暗深渊的鬼魅,正无声地窥视着围坐在桌旁的五个人。
空气沉闷得令人胸口发紧。
尘土、陈年卷宗的霉味、烛泪燃烧的焦糊气,还有一丝混合着紧张、亢奋与隐秘汗意的人体气息,在这狭小的空间里交织、发酵。
巨大的檀木桌案上,一张几乎铺满整个桌面的长安城坊市舆图占据了视觉的中心。
墨线勾勒的街道、坊墙、宫阙清晰可见,但此刻,这张象征着繁华的舆图,却被无数朱砂点染的标记和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注释所覆盖。
那些猩红的点,如同潜伏在帝国肌体上的恶疮,每一个都指向一个目标——七宗五姓在长安的命脉所在。
主位上,端坐着裴徽麾下以“阴鸷诡谲、算无遗策”着称、兵部尚书兼京兆尹的元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