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0章 跨越时代的碾压(第2页)

那矮墙之后,仿佛不是人,而是一群沉默的、披着铁甲的杀戮机器!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地笼罩在他们头顶。

……

……

一股冰冷彻骨的恐惧,如同无形的毒蛇,缠绕上后方观战的高尚等叛军高级将领的心脏。

他们的视野远比冲锋的士兵清晰百倍。

“那……那是什么鬼东西?”一名偏将声音发颤,指着前方。

只见那看似普通的矮墙后,如同蛰伏巨兽苏醒般,瞬间探出密密麻麻的寒光——那不是普通的长矛,而是造型奇特、闪烁着冷酷金属光泽的连弩箭簇!

它们排列得如同刺猬的尖刺,森然指向汹涌而来的叛军人潮。

更让他们心胆俱裂的是那堵矮墙本身。

士兵们如同磐石般紧贴着青砖石壁,纹丝不动。

他们身上覆盖着一种从未见过的、泛着幽冷蓝光的厚重铁甲,甲片紧密咬合,在惨淡的秋日阳光下流动着非比寻常的金属质感。

天工之城工坊精心锻造的钢甲,沉重、坚固,散发出一种令人绝望的防御气息。

最让他们感到无力的,是那倾泻而下的己方箭雨。

密集的箭矢撞击在矮墙和士兵的钢甲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却如同雨打芭蕉,徒劳无功,纷纷折断、滑落。

少数幸运穿透垛口缝隙的箭矢,也被守军轻易用旁牌拨开。

“连发弩……铁甲……还有这箭雨……”高尚身边的谋士倒吸一口凉气,脸色惨白如纸,“将军,这城……邪门得很!”

一股寒意,顺着他们每一个人的脊椎疯狂爬升,仿佛要将他们的骨髓都冻结。

这哪里是攻城?

分明是驱赶士兵去撞一面布满尖刀的铜墙铁壁!

……

冲向狭窄通道口的叛军步兵和骑兵,在付出了惨重代价冲破外围障碍后,终于逼近了那半人高的、由粗壮铁条构成的栅栏。

通道狭窄得仅容数人并行,两侧是高耸入云、棱角分明的巨大棱堡,如同两座沉默的钢铁山峰,投下巨大的、令人窒息的阴影。

棱堡的墙体上,密密麻麻的射击孔如同蜂巢,每一个孔洞后,都隐约闪烁着一点致命的寒光。

那感觉,就像被无数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盯上,冰冷、粘腻的死亡气息弥漫在空气中。

通道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不再是流动的风,而是混杂着浓重铁锈味、血腥味、汗臭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属于死亡本身的腐朽气息。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吸入滚烫的沙砾,灼烧着喉咙。

冲在最前面的叛军士兵,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甚至停顿。

他们仰头望着那狭窄得如同地狱入口的通道,再看向两侧棱堡上那数不清的、蓄势待发的寒光,一股深入骨髓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方才的狂热。

“什……什长……”一个年轻的士兵声音抖得不成样子,眼神涣散地看着前方。

一名叛军什长,一个经历过几场战斗的老兵油子,此刻也脸色煞白。

他死死盯着通道内那逼仄的空间,再看向棱堡上那密集得令人头皮发麻的寒光,一个可怕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击中了他!

他猛地回头,撕心裂肺地嚎叫,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扭曲变形:“不好!兄弟们!停下!这是陷阱!快退!快退啊——!!”

……

……

矮墙后,守军都尉王彪和李锐,如同两座冰冷的礁石,矗立在杀戮风暴的中心。

他们的目光锐利如刀,穿透矮墙缝隙上覆盖的、用于伪装的稀疏藤蔓和泥土,死死锁定着那些在视野中急速放大、因恐惧和疯狂而极度扭曲的叛军面孔。

“报——!”观察员的声音在墙后低沉而急促地响起,每一次报数都如同敲响丧钟,“四十步!”

“三十五步……”

“三十步……二十步……”

叛军的嚎叫声、沉重的马蹄践踏声、被流矢射中的伤兵凄厉的哀嚎声,混杂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气,如同实质的海啸般扑面而来,形成巨大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矮墙后,每一个士兵的神经都绷紧到了极限,如同即将断裂的弓弦。

他们穿着那身引以为傲却也沉重闷热的天工钢甲,汗水早已浸透了内衬的棉衣,在冰冷的钢甲内侧凝结成一层令人烦躁的湿热粘腻。

年轻的士兵能感到自己的心脏在钢甲的束缚下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胸骨;

老兵则死死咬着后槽牙,用意志对抗着身体的本能颤抖。

他们的手指死死扣在“连发快弩”冰凉的扳机和握柄上,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呈现出死灰般的青白色,仿佛要将这杀器熔铸进自己的血肉之中。

呼吸被压制到极致,每一次吸气都只敢用最细微的鼻息,唯恐一丝多余的气息会惊动墙外那正咆哮着、汹涌扑来的死亡浪潮。

“咚!咚!咚!哗啦——!”

叛军杂乱的脚步声、沉闷如滚雷的马蹄声、盾牌相互猛烈撞击甚至碎裂的声响,混杂着野兽般的嘶吼,如同地狱传来的丧钟鼓点,一声声,沉重而清晰地敲打在每一个守城士兵的心坎上。

脚下的土地在微微震颤,墙缝里的尘土簌簌落下。

透过射孔和垛口缝隙,守军士兵们已经能无比清晰地看到叛军先锋狰狞扭曲的面目——充血的眼球向外凸出,燃烧着贪婪与毁灭的火焰,涎水和血污混合着尘土挂在嘴角和胡须上,挥舞的刀枪反射着不祥的寒光。

他们像一股裹挟着无尽疯狂与死亡气息的浑浊洪流,咆哮着冲向这道看似单薄却坚不可摧的矮墙。

“稳住!都给我稳住!!”一声嘶哑却如同惊雷般极具穿透力的低吼在北城外矮墙后炸响,瞬间压过了所有嘈杂。

发出命令的是都尉王彪。他身材魁梧如铁塔,一身重甲也掩盖不住贲张的肌肉线条。

一道深可见骨、从额角斜劈至下颌的狰狞刀疤,如同一条扭曲的蜈蚣盘踞在他脸上,这是他无数次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铁血勋章。

他出身不良府,武技超群,性情刚烈,主动请调来这天工之城军中,凭真本事从普通不良人晋升为九品都尉。

此刻,他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正死死锁定着敌军冲锋的潮头,瞳孔深处燃烧着冰与火交织的冷静战意。

王彪压低嗓音,声音像砂纸摩擦着生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和深入骨髓的杀意,清晰地穿透所有噪音,烙印在每个士兵的耳膜和心上:“记住教导队的铁律!别管他娘的‘百步’‘五十步’那些死数字!给老子看清楚他们的脸!看清楚那张脸!看清他眼睛里想吃人的凶光!那就是你唯一该瞄准的靶心!!给老子钉死那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