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 痴心妄想的高尚(第3页)

一名试图举盾格挡的步兵,连人带那面厚实的木盾被一支弩枪如同穿透薄纸般贯穿,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量死死钉在身后同伴的尸体上,盾牌碎成了漫天飞舞的木屑。

一匹冲锋在最前、神骏非凡的战马被一支弩枪精准射穿胸膛,哀鸣着轰然倒地,沉重的身躯将背上的骑士压得筋断骨折,口中喷出混杂着内脏碎块的血沫。

没有炸药包那种震天动地的爆炸和横扫一切的冲击波,但这种如同点名般精准、穿透力惊人、将活生生的人和马瞬间变成破碎玩偶的冰冷杀戮方式,对士气的打击更加直接、更加深入骨髓!

它让每一个叛军士兵都清晰地感觉到:死神就在身边,随时可能选中自己!

也有弩枪不幸(或者说“有幸”地)射入了步兵群中。

一名冲在最前面的叛军步兵,只觉眼前一道黑影带着厉啸一闪而过,耳边似乎听到“噗”的一声轻响,如同一个熟透的西瓜被铁锤狠狠砸烂。

他甚至没来得及感受到痛苦,整个头颅连同里面的大脑,就在周围同伴惊骇欲绝的目光中,如同被重锤砸中的陶罐般轰然爆裂!

破碎的头盔、碎裂的头骨、混合着红白之物的脑浆呈放射状向四周猛烈飞溅!

力道稍减的弩枪余威犹在,又接连洞穿了后面两名士兵的胸膛和腹部,才带着淋漓的鲜血,斜插在泥泞的血土中,兀自嗡嗡震颤,仿佛死神的低语。

被洞穿胸腹的士兵倒在地上,发出撕心裂肺、令人闻之落泪的惨叫,鲜血如同泉涌,迅速染红了身下冰冷的土地。

而这仅仅是这场钢铁风暴的第一轮洗礼!

第一组六十支弩枪造成的血肉横飞的惨剧尚未平息,空气中弥漫的血雾还未散开,第二组六十支弩枪已经如同跗骨之蛆般,几乎无缝衔接地再次降临!

然后是第三波!

第四波!

第五波!

第六波!

六轮齐射

二十具狰狞的巨弩,每具三连发,总共一百八十支代表着死亡的三棱透甲弩枪,在令人窒息的极短时间内,如同最冷酷无情的巨大铁梳,反复地、一遍又一遍地梳理着三百步距离内的叛军阵列!

每一次钢铁风暴的掠过,都必然伴随着一片更加浓密的血雾升腾和肢体破碎的恐怖景象。

叛军密集的人群中,不断“盛开”出一朵朵妖异而残酷的“血肉之花”。

人体被轻易撕裂,战马被洞穿哀鸣倒下,残肢断臂带着血线在空中飞舞、坠落。

地面上迅速铺开了一层粘稠、暗红、散发着浓烈腥气的“地毯”,踩上去滑腻不堪。

呻吟声、濒死的喘息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战马濒死的痛苦哀鸣声混杂在一起,形成一首令人毛骨悚然、足以击垮最坚强神经的死亡交响曲。

那些被弩枪直接射中要害(如头颅、心脏)的士兵,虽然死状凄惨可怖,但痛苦往往是短暂的。

而那些被射断脊柱导致高位截瘫、四肢被齐根撕裂、或者内脏破碎却一时未死的伤员,则陷入了真正的人间地狱。

他们或瘫软在地,徒劳地挪动着残躯;或半截身子被压在马尸之下,动弹不得;

剧痛如同无数烧红的钢针,持续不断地钻刺着他们每一根神经。

恐惧和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彻底吞噬了他们的理智,只能发出歇斯底里、完全不似人声的哀嚎,在尸山血海中回荡,拷问着每一个生者的灵魂。

“救命……救救我……我不想死……”一个被弩枪射穿腹部,肠子混合着血污流出的年轻叛军士兵,徒劳地用沾满污泥和鲜血的手,想把那些滑腻、温热的内脏塞回那个巨大的创口里,眼神涣散,声音微弱而充满了对生命的无限眷恋和绝望。

“我的腿……我的腿没了!娘啊——!好疼啊——!”一个被齐根射断大腿的叛军骑兵,抱着血流如注、筋肉外翻的残肢断口,在冰冷的血泊泥泞中翻滚,发出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凄厉嚎叫,每一次翻滚都带起一片血花。

“杀了我……求求你……兄弟……给我个痛快吧……太疼了……”一个脊椎被射断,下半身完全失去知觉的士兵,只能仰面朝天,眼神空洞地望着被硝烟和尘土遮蔽的灰暗天空,一遍遍机械地、微弱地哀求着偶尔路过的、同样惊恐万分的同伴,声音里充满了对解脱的极度渴望。

这些凄厉绝望、饱含无尽痛苦的哀嚎,如同无形的毒刺,狠狠扎进周围每一个还能站立的叛军士兵心中。

看着刚才还与自己并肩冲锋、互相打气的同袍,瞬间变成一堆支离破碎、在血泊中哀嚎待死的血肉,即便是最勇敢、最冷酷的老兵,心底也禁不住升起一股刺骨的寒意,握着武器的手心渗出冰冷的汗水。

恐惧如同一条条冰冷的毒蛇,悄然缠绕上他们的心脏,噬咬着他们的勇气。

炸药包带来的是天崩地裂般的、不分敌我的群体毁灭恐惧,而这精准、密集、连绵不绝、如同机械般冷酷高效的弩枪攒射,则是一场赤裸裸的、针对个体的、如同屠宰场流水线般的死亡展示。

它对叛军造成的实际物理杀伤,或许在数字上要逊于炸药包的一次覆盖,但它对个体士兵心理防线的摧毁,对士气的打击,尤其是那种“下一个可能就是我”的冰冷绝望感,效果极其恐怖和可观。

终于,在付出了惨重到令人心胆俱裂的代价后(四面各自的一千步兵几乎死伤殆尽,仅余数百残兵),残余的叛军步兵在军官们疯狂的皮鞭抽打和督战队雪亮刀剑的逼迫下,再次鼓起最后一丝源于求生本能的凶悍,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如同受伤的野兽般,红着眼睛扑向那道近在咫尺、此刻却仿佛遥不可及的第一道矮墙。

“让开!给骑兵让路!快!”一名叛军步军都尉声嘶力竭地吼叫着,嗓子已经彻底沙哑,他挥舞着佩刀,驱赶着稀稀拉拉的、如同惊弓之鸟的步兵向两侧勉强分开一条狭窄、布满尸体和血泥的通道。

后面同样损失惨重、四面各自仅剩千余骑的叛军骑兵,在各自军官“破城就在眼前!后退者死!”的嘶吼激励下,爆发出最后的凶性。

他们猛踢马腹,催动同样疲惫不堪的战马,如同决堤的浑浊洪流,顺着这条用无数同袍血肉铺就的“通道”,朝着那道并不高大的矮墙发起了亡命的冲击!

马蹄践踏着尸体和粘稠的血泥,发出令人作呕的“噗噗”声,每一步都溅起暗红的泥浆。

与此同时,在远处叛军主帅高尚那面醒目的、绣着狰狞兽首的令旗指挥下,南北两侧也各自分出一支千人步兵方阵和一支千人骑兵队,目标直指魏建东特意留出的、连接着南北城门、位于棱堡之间的那两条狭窄通道。

显然,高尚想多点开花,分散守军火力,主攻矮墙的同时,试图从通道直插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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