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3章 与贵妃小姨“亲密”接触(第2页)
然而,那微微发烫、红透的耳根,微微颤抖的睫毛,以及刻意避开裴徽目光的闪躲眼神,都在无声地泄露着她此刻内心的慌乱和羞赧。
“我家徽儿……”杨贵妃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刚进食后的慵懒沙哑和满足,更多的则是浓浓的、劫后余生的感慨。
她接过裴徽适时递来的、带着清雅淡香气息的素白丝帕,动作重新变得优雅而矜持,轻轻、细致地擦拭了一下嘴角,仿佛要将刚才的失态一并抹去。
她伸出一只保养得宜、如春葱般纤细柔嫩的玉手,指尖带着微微的凉意,带着无限的爱怜与宠溺,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依赖,轻轻捏了捏裴徽年轻俊朗、轮廓分明的脸颊。
她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有对从小看着长大的亲外甥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爱;
有对眼前这个年轻人,在自己命悬一线时如同天神降临般拯救自己的滔天感激;
更有对这位年轻的郡王所展现出的、足以颠覆乾坤的强大力量与掌控一切的魄力所产生的、混合着敬畏的震撼。
“这次若不是徽儿你……你及时带兵来救我,”杨玉环的声音微微发颤,明媚的眼眸中迅速蒙上了一层恐惧的水雾,仿佛又看到了那棵象征着死亡的梨树,看到了那冰冷的白绫,“我……我真的就要……就要死在那棵梨树下了……”
最后几个字,轻得如同叹息,带着刻骨的后怕和心有余悸,清晰地刻在她瞬间失去血色的脸上。
“姨娘你也是不乖。”裴徽任由她冰凉的手指捏着自己的脸颊,感受着那份亲昵的依赖。
他故意板起脸,剑眉微蹙,带着几分晚辈对长辈特有的、亲昵的埋怨,轻轻白了她一眼。
语气里虽有责备,却并无真正的怒意,更像是一种心疼的嗔怪。
“我早就预感到长安危在旦夕。特意安排丁娘在昏君逃出长安的前一晚,趁着宫中混乱,潜进宫去。”他顿了顿,语气加重,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千叮万嘱,就是要她无论如何也要把你偷偷带出宫,直接护送到天工之城,与我娘汇合!”
“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有我娘坐镇,更有……足以保你万全的布置。”裴徽的目光锐利起来,直视着杨贵妃,“结果呢?”
他重重叹了口气,语气里充满了无奈和隐隐的后怕,“姨娘你非但不听我安排,偏要跟着那昏君一路受罪!风餐露宿,担惊受怕,食不果腹,以你的身子骨,如何受得了?”
“这都不说,最后竟……竟差点在那荒郊野岭的马嵬驿,被那昏聩老朽、为了自己苟活的一道圣旨,给活活勒死!”裴徽说到“昏君”、“勒死”这些字眼时,眼中寒光如冰锥般一闪而逝,语气里充满了对李隆基刻骨的鄙夷与滔天的愤怒,车厢内的温度仿佛都随之骤降。
杨贵妃被他这番毫不留情的话刺得心头剧痛,神色瞬间黯淡下去,如同蒙尘的明珠。
她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浓重的阴影,遮住了翻涌的情绪。
声音带着浓重的失落、委屈和一种被至亲之人背叛的痛楚:“我当时……当时哪里知道……圣人他……竟会变得如此……如此……”
她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李隆基的所作所为,那不仅仅是逃亡,是彻底的崩塌。
“他不但丢下了满朝文武,丢下了长安城的万千子民,仓惶如丧家之犬般逃往蜀地……”她深吸一口气,强压着翻腾的怨气。
然而,当回忆起马嵬驿士兵震天的喊杀声中,李隆基那惊恐失措、为了安抚军心,毫不犹豫地下令将她处死的那一幕时,一股强烈的、几乎要烧穿心肺的恨意瞬间冲散了所有委屈,让她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而冰冷:“更想不到!他竟能狠心至此!下旨要我的性命!他……他……”
那“狠心”二字,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带着血泪。
巨大的委屈感如同潮水般再次涌上,杨贵妃的眼圈红得厉害,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她像个在暴风雨中终于找到港湾的小船,身体微微倾向裴徽,伸出双手紧紧挽住他结实有力的胳膊,将半边身体的重量都靠了上去。
那是一种寻求庇护的本能。
她仰起脸,泪光盈盈地看着裴徽,眼神里充满了全然的依赖和恳求,带着一种近乎孩童般的柔弱语气,软声央求道:“徽儿,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了……你别生姨娘的气好不好?”
“以后……以后我一定乖乖听徽儿的话,徽儿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绝不再自作主张,绝不再给你……给姐姐添乱了。”
她的声音带着鼻音,楚楚可怜,仿佛要将自己全部的未来都托付给眼前这个强大的年轻人。
提到“添乱”,杨贵妃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猛地刺醒,脸色骤然剧变!
她猛地坐直身体,松开挽着裴徽的手,双手下意识地紧紧抓住自己的衣襟,眼中充满了巨大的惊慌和自责:“徽儿!我……我是不是耽误你的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