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九零后秋水海棠
第45章 地震捐款(第3页)
九月给灰色头像发了第十条消息:“看到玉兰叶子落在我们曾经讨论的几何题上了,记得你答应过要教我画立体展开图。”回到宿舍,九月看着还有三块多的电话卡,拨通了小鹿曾经在QQ里留给她的家里爸爸的手机号码。
小鹿爸爸的彩铃是《长江七号》主题曲,此刻却连忙音都没有,只有死寂的电磁声在耳膜上跳动。她突然想起视频时见过的场景——小鹿总把手机架在面馆收银台的招财猫旁边,玻璃柜台里码着红艳艳的辣椒罐。
那天晚上,宿舍关灯前收音机杂音掠过耳畔,断断续续传来“部队正连夜徒步进入汶川”的播报。
(三)
被褥间的手电筒光晕在报纸上晃动,九月的食指无意识摩挲着报纸边缘。2008年5月16日的油墨印痕里,断裂的预制板像被撕碎的积木堆叠着,钢筋从混凝土断面刺出。她突然觉得掌心发黏,才发现报纸边角沾着食堂晚餐的番茄汁。
下铺翻身的响动惊得她手电筒一晃,光斑扫过墙面的课程表。笔记还摊在枕边,钢笔水在“荷载计算”四个字上洇开墨渍。耳机里童声合唱正唱到“让我们的笑容充满着青春的骄傲”,窗缝漏进的风掀起报纸,露出半页寻人启事照片。那个穿蓝白校服的女孩举着“寻找父母”的纸牌,身后的临时安置帐篷在暴雨里泛着塑料布的冷光。
九月扯下右耳耳机时,金属外壳在寂静中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下铺的抽泣声突然凝滞,变成压抑的鼻息。她记得这是宿舍王梅梅的床位——那个总把“我爸爸在四川工作”挂在嘴边的姑娘。